泡泡中文

最新网址:www.paowxw.com
字:
关灯护眼
泡泡中文 > 灰海研究院 > 第3章 墨缘

第3章 墨缘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等我再次醒来时,正躺在病房的床上,床边各种检测设备正在运行,发出有规律的滴滴声。

而我看到的第一样东西,就是我的右腿、左手和脖子都被打了石膏;两条受伤的肢体此刻正被吊着,显得有些滑稽。

我艰难地扭动脖子,观察着这里的情况——还好,脖子大概还有90度的活动角度。

至少我还能观察周围的情况。

房间里共有三张病床,但剩下两张都空着;天花板上的灯光有些刺眼,和窗外的乌云密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细雨还在下着,明明是夏天,吹进来的风却让我感觉到冷,窗帘诡异地晃动着,让我心里发慌。

这里很安静,只有淅沥的雨声陪伴着我。

我还记得昏迷前的大概情况,但一时间又无法想起来更多;只是伤处一直在隐隐作痛,提醒着我不要忘记测试中的经历。

但我不想去回忆那些痛苦的事情。

似乎是知道我醒了,病房外传来开门的声音。

雪院和几名医护人员走了进来,围在我的床前。

然后那个护士——我在体检室遇到的那一个,调整了我床头的高度,让我可以躺着看到他们。

雪院翻看着手上的平板,表情冷漠。

“编号1109,尹辰。”她道。

我看向她,但只是微微一动就浑身酸痛;随着意识的恢复,灼烧感逐渐在上涌,在身上变得明显。

就因为他的一句话,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很多事情。

这突然的异常感令我一下瘫软在床上,随着一阵急促的呼吸,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喉头哽咽,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但有这样的感觉也说明我现在还活着。

这就是接触测试吗?我问自己。

护士擦拭掉我的眼泪,扶我重新躺好。

“行了,你不要乱动,听我说。”雪院把平板递给旁边的人,走到我跟前。

我仰视着她,她的影子遮住了顶上的灯光,也遮住了我的视线。

阴影中,我看不清她的脸,不过她的眼镜却反射着周围仪器亮着的微弱灯光,呈现出一种怪诞感。

她推了推眼镜,道:“恭喜你通过接触测试,评估等级为B级。”

虽然她这样说,但我从他们的表情里看不出祝贺之类的感情;相反,他们只是表情严肃、冷冰冰地望着我。

我心情也好不起来,因为我两天的时间里差点死了三次。

我的内心燃起一股怒火,却根本没有宣泄愤怒的力气——保密协议都签了,我能向谁说理去,还不是只能自己担着。现在我只能期待自己别死得太快。

她看到我的身体在颤抖,双眼也燃烧着烈焰,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

她轻咳了一声,道:“不用做出这种表情,等你修养好了,再来找我理论不迟。不过在此之前,你可以先认识一下你未来的搭档。”

说罢,她们让开一条路。

外面推进来一辆担架车,上面躺着一个病患——从体型看是一名女性,身高一米三左右,很纤弱;这么看来,是一个女孩。

她们把她移到我旁边的病床上,并为她接上比我更多的仪器设备,然后那些机器亮起灯光,发出声响,滴滴答答吵个没完。

这女孩的情况更糟,她此时正处于昏迷状态,浑身都缠满了绷带,虽然套着深色的短袖病号服,却还是像一具木乃伊。

从绷带的缝隙中还能看到干涸的深色血块,看样子是受到过严重的伤害。

护士拿着一个发光的仪器从她身上扫过。仪器亮起白光后,她看了数据,朝雪院点头。

雪院走到她跟前,摸了一下她的脑袋,望向我这边道:“她叫墨缘,10岁;具体的情况等她好了你可以问她,或是之后你来问我。不过现在可以告诉你的是,你的第一个任务,和她有关。”

说完,雪院替她盖好被子。

“你们今后有很多时间可以认识,我就不多嘴了;所以现在说一下你的伤势——嗯……脖子、左侧肩膀及上臂、左侧手腕这4处轻度骨折;右膝盖及右脚踝这两处中度骨折;胸口左侧第二节肋骨断裂、右侧地2、3、4节肋骨断裂;就这些了。”

她虽然声音不大,但话的内容却像一把大锤,随着她说出我身上的部位而随之朝这个部位砸了过去——每说出一个部位,我的相应位置就开始火辣辣地疼。

“不过我们已经给你处理好了,你只需要保持充分休息,按时吃饭换药就行。”她道。

她把一张检测报告单递给我,上面详细描写了我的伤处及严重程度,以及治疗方案和恢复时间。

这真是太可怕了,我感觉我现在就要死了一样;出生以来,我还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

“那么,再见。”也没有一句安慰的话,她就带着一帮下属离开了。

我刚叹了口气,她就又掉头回来向我补充道:“墨缘现在需要休息,不要吵着她了,明白?”

我吃力地点点头,她也点点头,放心地离开了。

“嘁。”我冷哼一声——我连自己都管不过来,哪还有心情去管其他人。

雪院刚才的模样和在办公室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嘛。

算了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病房里恢复了平静,我沉默地看着旁边这名叫墨缘的小女孩。

她身上的检测设备,有一大半我根本就看不出来到底是干什么的。这些仪器包围了她,让她的病床显得很拥挤。

这么惨的吗。

她头顶的架子上挂着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或是塑料的方形透明软袋,其中时不时就会冒出细小的气泡。

透明的细长软管顺着瓶子、袋子垂下来连着针头然后刺入她的皮下,到了这里,这些东西被用医用胶带固定好。

水滴的声音似有似无,凌乱不堪,让我头皮发麻;我在电影中都没见过如此夸张的情景。

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但她肯定不是普通的病患,否则没理由会被送来这里。

我才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难道她也是在接触测试中……变成这样的?

我看着窗外的细雨,想着自己在测试中的样子,思维陷入了巨大的黑暗。

就像雪院说的,她才10岁……难道他们连未成年都不放过?

虽然这样想,但我无法就这样确定。

这GSRI,远不止雪院告诉我的这么简单。

我反正哪也去不了,就只能躺在床上,一直这么看着她。

她还在昏迷,要不是周围的仪器还在正常工作,以及能看见她胸口的微微起伏,我都有些不确定她是否还活着。

病房的生活单调乏味——时间一到,护士就会按时来照顾我们吃饭、喝水、大小便等等。

护士很贴心,把她照顾得很好,只是比照顾我的时候要细腻多了——可能是病情不同导致的吧。

每到这时候,我就直勾勾地看着她们——对于没有什么住院经历的我,这种事还是挺稀奇的,不是我在向往这种生活,而只是单纯地好奇而已,毕竟这也算一种生活经历。

由于墨缘行动不便,护士只能给她喂食流质食品,大小便也必须采用辅助道具。

照顾病人还真是挺麻烦的,尤其是时间一长,是个人都受不了,虽然护士并没有表现出过这种情绪。

想着接下来一段时间我都要和墨缘呆在一起,我就有些魂不守舍——加入GSRI以来,那些曾经天天玩的游戏、经常逛的网站,似乎都消失了一样。

但我也只能适应,毕竟保密协议也是我自己签的……我不指望我能好得多快,只要不留下后遗症就谢天谢地了。

我虽也行动不便,躺在床上几乎是动弹不得,但还是要比墨缘好上一截;护士当然也会照顾我的起居。好在她并不嫌弃我的样子,无论是吃喝拉撒,都算是无微不至。

我挺感激她的,毕竟我们年纪差不多,她也没有表现出不好意思。

她反倒是让我感觉到一种她这个年纪上少有的稳重。

看到自己这副样子,我开始有些相信雪院说的小寒喜欢我这句话——否则我应该会伤得更重。

第一次遇到小寒的时候,我的身体没有物理伤痕。但这一次就大有不同,测试的时候我遇到的那些东西是纯粹的猎手,冷酷无情,只想把我吃掉、消化、吞噬。

我身上的多处骨折就是被这些触手给挤压导致的,如果它们继续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但最后,命保住了;似乎这就是测试的极限。

至于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雪院应该会告诉我;就算她不说,我也迟早会弄清楚——毕竟那时的我可没有在病床上一躺就是好几天。

三天后。

不知道他们给我上了什么药,我居然已经可以下床行走了。

而墨缘在昏睡了几天后,也终于醒了过来。

护士帮她摘下了蒙住眼睛的绷带,这下她至少可以通过绷带间的缝隙观察周围的世界,以至于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了。

但她的身体伤势还是很严重,只有脖子和手可以轻微运动。

她醒后,很快就发现了我,似乎是我们都有伤势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们产生了某些方面的共鸣。

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只是绷带的阴影让我看不清她的眼睛。

接着是一阵沉默……这是应该的,她还无法说话。

一阵冷风吹进来,伴随着窗外的沙沙声。

除了双眼,她其它的部位仍被裹得严丝合缝。

她呼吸有些急促,似乎想表达什么,但她完全动不了,嘴也被绷带掩着。

护士这个时候却不知跑哪里去了,墨缘好像需要帮助。

我感觉到她的行为,吃力地走到她边上问道:“怎么了?”

她却惊慌地摇头,通过这个动作我看清了她的眼睛——那是一双灰色而清澈的眸子,虽然眉头紧皱,却掩饰不了这双眼的漂亮。

不知道是不是我吓着她了,我叹了口气,只好躺回床上,任由时间流逝。

她的情绪稍微安静下来,我们就继续这样对视着。

我欲言又止。本想与她认识一下,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期间雪院来过一次,告诉我需要等到墨缘康复后和她一起开始训练。

我看着墨缘的恢复情况,目测得等上一两个月。算了算,我的伤势也差不多是在那个时候恢复。

然后她还跟我说,已经将我的信息和身份安排妥当。

——现在我的父母,室友和朋友都知道了我找到一份工作,包吃包住,不必为我担心。

她这么说,言下之意就是我可能一段时间内都只能呆在这了。

“我住哪?我的那些东西……电脑啊,衣服啊,还有其它的东西呢?”我问。

“放心吧,给你们安排了舒适的寝室,你的那些东西也会帮你搬过来的。你还有什么想对他们说的话么?你的爸妈、室友、朋友之类的人。”雪院问我。

我想着我的身体情况实在是没法到处走动,我还真只有在这里戴着。

想来想去,我道:“只要他们不用担心我就够了;毕竟我知道,他们得到的关于我的信息不会是真的。”

“聪明。”雪院笑了笑,像是在夸奖我。

但又不像。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等你的伤好了,在休息的时候想回去也不会有人拦着你,只是要注意你说话的方式,小心为上。”她缓缓道来,一字一句,更像是一种对我的警告。

我沉默地点头,却总感觉不自在。

我想问她关于测试的事,她却告诉我等到墨缘好了后一并告诉我们。

这段时间我很虚弱,不想跟她争执,只能任她这么说。

反正时间还长,该吃吃该喝喝,你既然这样说,我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而且这里的伙食很好,比一般的外卖好吃得多,只是照顾我们是件麻烦事,不管是清洁还是吃饭,都需要护士的帮忙。

时间一场,一来二去,我和护士就有些熟络了。

我不止一次问起她,关于照顾我们有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她说这是她的职责,也是分内之事;而且她是有工资的,没必要担心这个。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算公平。

我还旁敲侧击地问过她一些和GSRI有关的问题,她只是微笑,然后望着天花板打哈哈,故意地回避这些问题。

她很清楚我的意图,只是我不明白她是自己也不知道,还是就没打算告诉我们。

而且她并不受我的问题所影响,做起事来一如既往地细致。

甚至给我一种荒诞的感觉。恐怕她也是签署了保密协议的人……但这也不至于连名字都不告诉我吧!

搞得我只有一直叫她护士妹妹;虽然她并不反感我这样叫她。

一周后,墨缘第一次更换绷带。

护士妹妹和另一个护士推着一辆装满医疗用具的小车走了进来,她们拉上了病床之间的隔帘,准备为墨缘更换绷带。

本以为能看到什么新奇事物的我顿时一阵失落,只能听到帘子后面传来的声响。

在现实中我还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像墨缘这样的小女孩——我保证我只是出于关心才想看这个过程的。

但谁信呢。

半个小时后,帘子拉开了。

裹着一身崭新绷带、穿着浅色病号服的墨缘坐在第三张床上,我们隔床相望,她看着比之前精神了一些。

此时小车上已经堆满了发黄的、沾着血块的绷带。

之后护士又为墨缘的病床更换了床单和被子,并且消了毒。

她的整个面部和手脚的绷带都摘去了,只是乍一看,还是像木乃伊,一具瘦弱的新木乃伊。

这种想法可能有些失礼,但的确是一个非常恰当的比喻。

不过我终于能看清她的样子了——她灰色的眸子又大又亮,闪着奇异的光彩,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这比我先前看到的更具魅力。

眼睛下方是小巧的鼻子和略显单薄的樱桃小嘴;但配上一张纤瘦而干净的脸颊,却显得非常可爱。

一看就知道,她长大了绝对是个回头率超高的大美女。

只是因为伤病或者是精神状态的关系,她面色有些苍白,表情也显得痛苦,她的双臂紧紧地抱在一起,让是蜷缩着在取暖一样,难免令人心疼。

这激起了我不知从哪来的保护欲,或者说看见她这幅模样的人都会勾起对她的保护欲。

她一直在看着我,嘴唇微张,想要说什么;我也这样看着她,我还以为她是想说什么,但等了半天,却看见她又扭过头去。

这个小女孩好奇怪啊,第一次也是这样;我想。

护士妹妹处理好病床,将她抱回,重新安装医疗检测设备——不过这一次设备少了许多,她头顶上的架子挂的瓶子袋子也少一大串。

相比起之前,现在看上去要轻松多了。

接着是我——要拆掉身上的石膏和固定支架,并且重新上药。

虽说是我先下床走路,但现在看来反而是我的伤势更严重一些。

我不知道她们给我抹了什么,但我感觉更好了,再过不久,相信我就能痊愈。

只是绷带全拆开时的那个样子还是有些骇人,骨折的地方已经被缝合过,不过表面还有些泛青,我都不想正眼去看——不看还好,一看反而痛得不行。

处理好我的伤势后,两名护士推着小车离开了。

病房内又只剩下我和墨缘。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受伤的,只知道雪院说她是我的搭档;不过我还是挺好奇的。

但我还没说话,她就开始哭,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问爸爸妈妈在哪。

我一听到这就意识到她的家庭遭受了什么变故。

仔细想了想,没错……她的父母不可能不知道她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但这么些时间过去了,他们却从没来看望过她。

是不知道呢,还是找不到她,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我来不及想,就被她的哭声弄得有些心痛,只好吃力地爬下床,试着去安慰她。

但我一只脚刚落地,雪院就带着三个医生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她扫视了我们一眼,朝身后的人比了个手势。

他们点点头,推进来一张轮椅,把我抬了上去,就往外走。

而雪院则单独留下来,她似乎要单独和墨缘说些什么。

我没来得及看清,因为我现在的状态根本没法使出太多的力气。

一直到我被推到综合治疗室,我都在想雪院想对墨缘干什么。

我有些生气,因为我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之前也是,现在也是,现在连让我和墨缘说话都不行吗!

这几个医生可不会管我在想什么。他们没对我做全面检查,只是径直把我扒光,拆掉了我身上的所有护板和绷带,给我带上监测手环后就把我抬进了玻璃浴室。

一气呵成,接着便是冰凉的修复液淋在我的身上,让我感觉浑身上下刚有好转的疼痛又加剧了。

这一次没有人在外面嘲笑我,但因为修复液的作用,我站不起来。

好在我已经知道了这东西的用途,没有过多挣扎。虽然看着修复液一点点蔓延上来,还是让我产生一种本能的被淹死的恐惧。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再度让修复液灌进自己的身体的感觉并没有比上次好多少。

我浸泡在修复液中渐渐浮了起来,但至少身体渐渐不痛了。这东西有催眠效果,这一次我在其中很快就安静地睡着了。

当我再度醒来,修复液已经退去,我的嘴里塞着辅助呼吸器,护士妹妹正在帮我擦拭身上的液体。

我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直到我惊讶地发现身上的伤居然全好了!

我一下子睡意全无,突然的呼吸加快让嘴里的呼吸器嗞出不少水来,在拿掉呼吸其后,我仔细打量着赤裸的自己。

我记得很清楚,我是带着一身伤痛进去的,但现在所有的痛苦都消失了。

我来了精神,也不顾一旁护士的帮助,就自顾自地爬了起来。

四下观察——浑身上下的伤口真的全都消失了。

这反倒让我有些疑惑,以至于我怀疑这是不是真的,又或者时间过去了多久。

直到护士确信地告诉我时间只过去了一个小时。

难以置信!那么多处骨折,居然奇迹般地全好了。

哇!我不由自主地笑开了花,兴奋地呼吸着。

护士处理完毕,回收了呼吸器和手环,让我穿好衣服,就可以回去了。

穿衣完毕,我喜笑颜开地向她道谢,但我刚走出综合治疗室,就有些不对劲——到处都是白色的通道和房间。

我根本找不到路,于是只好回头,让护士妹妹带着我回到了病房。

她只是对我笑笑,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反感。

她带着我在白色走廊上左弯右拐,经过消毒通道后又进入电梯,然后往上。

来的时候我还必须依靠轮椅,现在我已经回到正常的状态了,简直不可思议,我越想越兴奋,这是什么黑科技!

我和她在电梯里一直沉默着,这里的人好像都本能地保持着谨慎,让我闷得发慌。

我想了半天,觉得这种沉默太郁闷了,就想跟她说说话。

——“那个,你知道墨缘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么?”我问。

护士妹妹站在我前面一点,她回过头,抬起头有些不解地望着我。

因为角度上原因,电梯上面的白色灯光照在她脸上,她看着我的样子显得有些天真。

然后她笑着摇了摇头。

我瘪着嘴耸了耸肩——还是不回答我。

“那个东西……我是说玻璃浴室和修复液。”我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它还能治疗内伤?”

她这次直接转过身来,果断地点了点头。

然后气氛又陷入了沉默,只有电梯运行的声音。

过了一会,没想到她竟主动问起我来:“你知道……泡一次修复液要多少钱吗?”

这是什么问题?我皱眉想了想,摇头。

“猜一猜吧。”

“嗯……几千块?”我没有参考,就只能纯粹地乱猜。

她摇了摇头,道:“给你个提示吧,修复液的主要材料,是纳米机器。”

纳米机器我从一些电影和科幻设定中有所了解,它是一种纳米级别的机器人,数量庞大,可以实现自我复制和修复,并且依靠数量实现宏观上的形状改变等等;是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东西。

那我的伤势全部修复,以及我能在其中呼吸就可以解释了。

“真的!”我有些激动。如果是这样,那这成本就高了。

她点点头。

“那……可能10万往上了吧。”

她笑着点点头,道:“差不多了,一次浸泡的费用是15万美金。”

我咽了咽口水,这数字对于我来说太过庞大,他们难道要找我拿走这笔钱?

然而我上哪去找这么多钱。

她看出了我的不安,笑了起来,道:“放心吧,这钱是GSRI出的,不需要你担心。”

听了这话我松了口气——我一共泡了两次,可就是30万美金。

GSRI培养新人的成本可真高啊。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让我泡那个东西?”我又问。

“你想得倒简单,纳米机器又不是万能的,太过严重的损伤虽然也能进去泡,但修复的效果反而会变差;所以要先修养到伤势好了一半,再去泡是最好的。”我看她的眼神没有正视我,似乎是在说谎。

“真的?”我故意问。

她摇摇头道:“当然不是了,我还以为你会信呢。”

我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盯着她。

“其实是成本问题啦,伤势严重,消耗的纳米机器就多,伤势轻消耗的纳米机器就少啊!所以玻璃浴室是有一个最佳治疗时期的。”她笑着跟我说。

这倒还像一回事。

“这个最佳治疗时期,其实就是成本和时间之间最适当的那个点吧。”我道。

“是的,毕竟GSRI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除了这两个问题,她又不再回答我了。

我还以为刚才的对话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结果却是恰好问到她能回答的问题罢了。

之后,她带我回到病房,便离开了。

这次我终于注意到一个细节,当电梯门再次打开,我们还是穿过了消毒通道,经过白色走廊,才回到病房。

病房里只有墨缘一个人,她正看着窗外的风景。

我走到窗台边,外面能看见阴沉的天空和深色的大海,下方能看见远处的安保岗亭,和通往山下的路,周围树林被海风吹得沙沙作响,海风同时也顺着窗吹了进来。

一切都显得如此自然,但从我穿过那消毒通道起,我就知道外面的景色……应该不是真的。

虽然看上去和感觉上来说,都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我把手伸出窗台,还是发现不了什么异常。

奇了怪了。

我深吸一口气,空气中的确能闻到大海的味道。

这里应该是地下,但外面的东西看上去又很真实。

难道这是我的幻觉?我有些疑惑地回到自己床上。

墨缘见我已经完全康复,难免有些惊讶。

“你……好了?”她声音和蚊子一样小,听上去有些胆怯,是我刚好能听清的程度。

虽说如此,但她的声音却很细腻,并且我从其中听出了关心的味道。

她现在已经不哭了,难道雪院已经跟她说了她父母的情况?

虽然我并不知道,她的父母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我本能地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这让我相信她的父母应该只是出于某些原因没有来,而且她现在的表情似乎也是这样表达的。

我看着她,点了点头。

没想到她现在主动找我说话了。

“我泡了个澡……就好了。”我的声音有些嘶哑,似乎这话卡在喉咙上很难说出来。

她点点头,向我微笑,道:“你好,我叫墨缘。”

虽然之前已经通过雪院知道她的名字,但她却不知道雪院跟我说过,于是就介绍了自己。

我们互相介绍后,聊了起来。

她告诉我,是家中遭遇了事故后,她被送到这里来的。

墨缘以为这里是医院,并说她很想念自己的爸爸妈妈。

她好像愿意和我说话了,这是个好消息,我便接着往下问。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
隐秘图书馆我在废土世界当守城人末世:圣母系统被无敌空间制裁了极限进化从三叶虫开始末世来临之丧尸围城狐妖小红娘之未来之约原来你也喜欢我呀,早说呀!人类完蛋了,我带着人类火种跑路这一世的你格外难追霍格沃茨:被盯上的黑魔王父子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