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今晚是回去,还是就住这里的宿舍?”我试探性地问道,明天星期五,我和墨缘还得回学校上学。
墨缘表示已经休息好了,并且想回公寓。不仅如此,她肚子还饿了。
我本想图个方便给她营养液的,雪院却拒绝了。
——这一趟我们又搭上了雪院的便车,顺便还准备到一家市中心的高档餐厅饱餐一顿。
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好像现在进入这些场所已经变得稀松平常起来。
出了GSRI后,那种压抑的感觉又消失了。
随着夜色渐深,城市的霓虹逐渐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从GSRI所在的海崖回到繁华的都市,有一种从荒野回归现代的错觉,像是穿越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你故意的是吗?”雪院质问我。
我知道她是再说营养液这事。
“没有啊,这东西营养丰富,味道也不差,还方便啊。”我眯着眼睛看着她,嘴角挂起一丝微笑。
“啧,你们男人是不是只知道为自己着想?”她冷不丁地看了我一样。
我知道雪院的意思了,她是可能是觉得墨缘需要更为精致的照顾,而不是喝营养液这种看上去没有排面的东西。
这是要把墨缘当千金培养啊……
好像她确实也有这个条件。
我赔笑道:“我懂了,这不还没适应过来嘛。”
虽然对于我这个追求性价比的人来说,这种富裕的生活还真要慢慢适应,虽然我这精打细算的毛病应该是改不掉了。
车子停在市中心一家酒店的停车场,我们进入一个能看到大半个城市夜景的餐厅。
就餐的过程中,我无意问起关于GSRI最后对诡楼处理方式的问题。
——那些特殊工程队在拆完旧教学楼后,又拆掉了建筑伪装立场,从外界看,旧教学楼是在一夜之间突然消失的。
他们可以保证工作过程中不被发现,但却把旧教学楼拆除后的空地就这样毫不掩饰地暴露在外面。
“为什么直接就这么简单粗暴了,不用保密吗?”我问。
“这个嘛,虽然是会引起一些社会上的舆论,不过在此之前,这楼就已经引起人们的恐慌,我们不过是让恐慌更进一步而已。”
雪院有些惬意地看着我。
什么让恐慌更进一步,GSRI就不怕有热心人士顺着线索发现什么异常么?我心想。
“再说,那些房地产商,不是做梦都想着拆掉这栋楼么,我们可没找他们要拆迁费呢。”她继续道。
说得跟真的一样……
“这两天新闻上可全是这个事唉!”我指了指放在桌上的手机。
不过这些记者可真会添油加醋,把旧教学楼消失说得是神乎其神。
什么外星人降临、平行世界的证据、政府机构的阴谋……等等乱七八糟的都有。
虽然确实没有和GSRI有关的信息——想到这里,我居然出现一种身在幕后,操纵一切的快感。
知道真相的人,从不需要哗众取宠。
我似乎明白GSRI为何这样做了——这些多事的媒体,会充分混淆公众的视听,打乱所有人的思绪。
等到热度一过,普通民众根本没心思关心这栋楼会怎么样。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座城市又会多出一些新鲜出炉的都市传说而已。
我点点头,这一招真是秒啊。
雪院露出神秘的微笑,看来事情真是如此。
至于那些真的愿意顺着这个事件,刨根问底的人,到头来也不过是徒劳无功——那些穿着黑色西服的特工可不是吃素的。
有趣的是,旧教学楼的消失并没有让房老板们高兴起来——附近的居民更愿意相信,这一切是鬼魅所谓。
现在,学校周边闹鬼的传闻沸沸扬扬,导致周边房价大跌,哪怕这是紧邻市内最好的学校,也依然如此。
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这种不正常的房价下跌会一直持续,直到公众淡忘了这件事为止。
看来,GSRI就这样处理也并无不妥。
看着巨大落地玻璃外的城市夜色,霓虹在城市中美轮美奂,我却感受到一种黑暗的沉闷感。
从台前到幕后,并没有让我变得开心起来。
我不禁想起关于对游乐的一次询问报告。
这是一次例行询问,目的是为了从游乐口中得到我们还不知道的信息。
——关于在六层走廊尽头的另一半空间。
和我的猜想类似,游乐证实了,那里的确禁锢着那些失踪师生的尸骸。
但他们的灵魂早已不见踪影。
没有人拯救他们,没有人阻止事件的发生;希望没有出现,他们在绝望中毁于一旦。
对于我来说,这一切都晚了。
雪院看出了我的忧虑,便道:“不要再想这种过去的事情了,这不是谁的责任,有些事情,不一定有始有终。你能处理成这样已经算是优秀了。”
我长叹一口气,略带忧郁地点了点头。
我看了一眼手中的微型镇定剂,透过隐性眼镜,它被标注成醒目的红色,提醒我这一周不能再继续使用这个东西了。
我收起这个小管子,问雪院这一顿算不算庆功宴。
她说不算。
“等到你们放假——”她看了看时间。
“就这周六吧,也就是后天怎么样,想吃什么尽管说。”
“那就这么定了,至于吃什么……问问墨缘吧。”我道。
但墨缘却说只要是好吃的都可以。
这个回答太笼统了,雪院就问:“要不,吃西餐如何?”
我们同意了,对于我来说,只要是吃的,味道尚可就还好,而墨缘对此表现得很兴奋。
“顺便……告诉你们一些关于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