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明把象棋摆好，说：“今天这顿饭吃得没意思，还是下棋有意思，来，我教你下象棋吧。”

辛小溪低头撇了一眼，说：“你整天和奉老下象棋，把自己也下得跟他一样老了……有时候我也想跟你一样悠闲，什么都不管不顾……你教吧。”

象棋的规则很简单，辛小溪又是十分聪明的女狐狸，李清明三言两语就让她通晓了规则。几轮尝试后，正正经经地摆了一盘。先行，刚刚摆好了当头炮，她叹息道：“这些日子，总是不断有当头炮摆在我的面前……”

李清明笑着说：“不是还没有将你的军吗。炮这个东西，越是棋盘上的棋子越多，就越有用。如果到了残局，炮的作用还没有一个小卒子有用。为什么？因为没有跑架子了嘛。如今的娱中城，是残到不能再残的局了，那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当头炮，还能架到这里来？”

辛小溪瘪瘪嘴：“让你说得好像管娱中城是占了个大便宜一般。”

李清明微微严肃了些：“不能说是占便宜，但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一个好到不能再好的产业，比如能川堂，什么都定好了，掌握的资源多，各方的掣肘也多，其实只能在那个圈圈里行事，一旦你想动一下，往往整个圈子都会震一震，一不小心把自己震没了，或者一不小心把能川堂震没了。而能娱中城不一样，随便你怎么折腾，反正已经够烂了，最坏的结果……大不了没了。可是娱中城，不是没了就没了吗？”

辛小溪沉默不语，细细品味李清明的话，摇摇头：“那你说，该怎么办？”

“具体怎么办，要走一走看一看才好思考。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辛小溪细细品味了一番，觉得似乎有些道理，说：“夫君总有些乱七八糟的道理。”

“呵呵，都是真理。这样吧，明天我们去娱中城好好地看一看吧。”

辛小溪立刻摇头：“要去你去，我要先冷静三个月，休息三个月。这三个月，就辛苦夫君了。”

李清明哑然失笑：“你不怕我给管没了？”

“夫君不是说了么，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没了。没了就没了。”

李清明点点头，“将军！”

辛小溪微微一怔，哼了一声：“跳马，反将！”

……

“所以呢，接下来的三个月时间，就由我来接手娱中城了。”

深秋已过，冬季初临。娱中城最大的那座楼，议事堂中，李清明正对着一群管事说话。他今天来算是宣告了主权，跟在座的所有管事打了一个照面。随后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几句闲聊后，管事们纷纷告辞。

对于李清明这位新来的代大掌柜，见一见自然也是有必要的。但不必在乎。谁都知道娱中城是个什么样的摊子，大掌柜也是不断在变，有的年份，甚至一年可以换五六个大掌柜。有人在下面总结，娱中城就是铁打的烂摊子，流水的大掌柜。今天或许还是李清明在代大掌柜，明天就换了其他人，都是有可能的。

李清明独自在娱中城逛了一圈，外人看来只是走马观花的转了转。

没想到刚刚回到议事堂，第一个麻烦就找上了他。

有权力的地方一定就有权力斗争。哪怕是娱中城这种烂摊子也是如此。首先找到他的是辛证潮，他是辛舟一脉的，在娱中城已经待了三年，一直是副大掌柜。

辛证潮找上李清明，笑眯眯地开口了。

“大掌柜……呵呵，您来的实在是太及时了。又快要到年关了，今年的补贴，还没有一个着落……是不是辛苦您跑一趟呢？”

李清明看着辛证潮，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