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
“嗯,见到徐洋了?”
她愣了下。
裴叔叔怎么知道她今天见到了徐洋。
“呃对,徐洋叔叔也来南城了,他还请我吃了春熙楼的夜宵。”
裴砚承听出她的嗓音仍旧嘶哑,皱眉问:“喉咙还没好?”
“只是一点点哑不难受的。”
“嘴硬。”
“真的”
姚舒听到裴砚承那边有交谈的声音,有人走过来跟他说了什么,裴砚承用英语回了句稍等。
接着,他对姚舒说:“糯糯,我有点事,待会打给你。”
“好,叔叔您先忙。”
挂断电话后,姚舒不禁感慨,裴叔叔好像真的很忙。
方才徐洋开玩笑说的那句“养家糊口”,莫名又跳进了她的脑海里。
另一边,裴砚承刚刚谈拢了合作,对方笑着给他斟上酒。
“这次能和创铭集团合作,是我们的荣幸。听闻裴总对酒很感兴趣,我认识一个酒庄的老庄主,藏了好些名酒,要不您多留几日,一起去他的酒庄品品酒?”
裴砚承淡笑着与他轻轻碰了下杯,婉拒了他。
对方笑着打趣,“难不成裴总是急着回去陪家里那位小公主?”
裴砚承笑了笑,没否认。
时间过得很快,还有三天南大冬令营就要闭营了。
早上八点,姚舒在酒店里洗漱准备去上课,突然响起刺耳的火警警报声。
酒店广播迅速通知撤离,全部人员都撤离到了酒店外。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结果却是一场乌龙。
其实是酒店一位客人不小心触发了烟雾报警器,事实上并没有着火。
当天,冬令营的负责老师就召集学生开了个班会。
原来,因为这次的着火事件,全员撤离的时候学校发现有女生把外校的男朋友带进了酒店。老师觉得这种行为非常不妥,花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来讲中学生行为守则。
离校的时候已将近晚上六点,和姚舒一同回酒店的同学小声抱怨着:“烦死了,我听说因为这事老师晚上还要来查寝,搞得跟住寝室一样,真是无语。”
姚舒笑着安慰了她几句,回到酒店开始整理这几天的学习内容和知识点。
晚上六点半,窗外的霓虹灯匾接二连三亮了起来。
南城迎来最新一轮的寒潮,屋外冷空气凝结成冰。姚舒嫌冷,不想出门吃晚饭,打算叫个外卖。
撑着下巴看了会儿外卖软件,门铃突然响了。
她放手机跑到门口,从监视器看出去。
寒冷的冬夜,男人一袭黑色大衣站在门口,在这样的天气里显得有些单薄。
走廊的灯光在他身后投下淡淡的光影。
姚舒心头猛然一震。
是裴砚承。
她几乎怀疑自己的看错了,回过神来立刻就打开门,脸上满是惊愕:“裴叔叔??!”
裴砚承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唇角浮现笑意。
“怎么,见到我不高兴?”
“不是的,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来南城。徐洋叔叔说您在法国出差,我以为您还在国外呢。”
“嗯,刚忙完法国那边的事。”
此时姚舒才注意到裴砚承脸上明显的倦色,声音也有些沙哑。
从法国到南城要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估计裴叔叔都还没来得及休息。
“叔叔你坐了那么久飞机会很累吧?您不用去休息吗?”
事实上,裴砚承的确倦意,结束了法国的工作后,时差都没倒就赶来南城见她。
不过倦意再深,在见到他的糯糯时也都消失殆尽了。
“还好,不累。”
裴砚承突然话锋一转,语气轻描淡写,“徐洋说,你想我了。”
伫在原地的姚舒睫毛惊恐地颤动了下,脸瞬间羞红了,忙不迭矢口否认:“没有我没说过,是徐叔叔他乱说的!”
他毫不在意地反问:“这么说,糯糯不想我。”
姚舒噎住,眨了眨眼睛。
裴砚承仍垂眸看着她。
她脸红了一大半,低下头嗓音细细的:“想、想叔叔的。”
裴砚承低低笑出声。
姚舒低头不说话,脸颊莫名越烧越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走廊的声控灯因为两人短暂的沉默暗了下去。
四周陷入黑暗,从屋内透出微弱的灯光,依稀能看到他胸口质地细密的大衣纽扣。
“糯糯是想一直让我站在门口说话?”
声控灯再次亮起来,裴砚承抬手转了转腕表:“很冷。”
姚舒反应过来,手忙脚乱把裴砚承迎进屋,给他倒了杯热水。
裴砚承接过,低头在小姑娘的脸上审视了一圈:“瘦了,在南城这几天没吃好?”
姚舒捂了捂脸:“有吗?”
他瞥了一眼垃圾桶:“少吃点垃圾食品多吃饭,就不会瘦了。”
姚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垃圾桶里还放着一个空奶茶纸杯。
当场被抓包,姚舒尴尬地转移话题:“对了,叔叔是来南城出差的吗?”
叔叔应该不会特意来南城看她的吧?
裴砚承动作一顿,不自然地松了松领带结。
“嗯,有点事,来见一个重要客户。”
“顺便来看看你。”
姚舒了然地点点头。
正迟疑着该说些什么的时候,门铃突然又响了。
裴砚承蹙眉:“这么晚了谁还在找你。”
姚舒疑惑了三秒,刚才同学说的那句“老师查寝”蹦进了脑海。
顿时警铃大作,后背冒出了一身冷汗。
“糟了,一定是老师来查寝了!要是让她看到我带男朋友回酒店,一定会通报批评我的”
裴砚承笑意稍淡:“男朋友?”
“她会误以为叔叔您是我男朋友,让她看到就说不清了!”
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
裴砚承这么大个人也不知道藏哪里好。
无暇顾及其裴砚承的反应,姚舒拉着他的手把他推进了卫生间。
“对不起啊叔叔,我不能让老师看到您,麻烦您在这里待一会儿。”
关好卫生间的门后,姚舒打开了房门。
门外的不是老师,而是徐洋。
“徐叔叔?”
徐洋:“我也是才听说酒店着火了,所以过来看看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其实是烟雾报警器出了故障,没有真的着火,谢谢徐叔叔关心。”
“没事就好,不然承哥得揍死我。”
徐洋撇了撇嘴,语重心长地说:“你是不知道他有多放心不下你,我看他忙完法国那边的事,一定巴不得立刻就来找你。”
姚舒干笑了两声。
看了眼身后的卫生间门。
徐洋继续说:“不过你别看承哥他平时人模狗样的,其实他这个人特好面子。想来见你肯定不会大方承认,说不定还会找借口说来南城出差,顺便来看看你。”
姚舒:“”
徐叔叔你可别说了
您的承哥可都听着呢
以防徐洋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姚舒委婉道:“徐叔叔,我没什么事,这么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行吧。”
姚舒刚想松一口气,就听见徐洋突然捂着肚子说:“肚子有点疼,借你厕所用用。”
说着,他便走进了屋。
姚舒赶在他之前挡住了卫生间的门:“等、等下!”
“咋了?”徐洋一脸疑惑。
“要不您再忍忍?”
“靠,肚子痛忍不住了啊”
“可是可是”
怕您开门后会后悔您肚子的那团奥利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急着在这时候来。
徐洋见姚舒满脸古怪,好奇心更重了。
“小舒,你该不会不学好,晚上偷偷约会,在卫生间藏了个野男人吧?”
“”
她的沉默让徐洋更加断定的心中的猜想,撸起袖子一遍对着卫生间骂道。
“野男人癞还想吃天鹅肉!脸皮比我奶奶脚上六十年的老茧还要厚!看我不把你打出鸡眼脚气灰指甲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与此同时,徐洋一脚踢开了卫生间的门。
下一秒,瞬间僵硬在原地。
卫生间内,裴砚承西装笔挺长身而立,缓慢整了整衣襟。
“骂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