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沅元几人也纷纷被吸引了注意,向发声处看去,却见是几位读书人,不知道争论了些什么,争论的面红耳赤。
而刚刚吸引了众人注意的这句话,恰好是那位忍不住站起来的书生,脱口而出的。
她旁边坐着的同伴见周围人都把最热烈的目光投到了她们身上,脸色涨红,赶忙伸手想要把站着的书生拉着坐下,结果狠力拉了两下竟然没拉动。她只得急切地悄声道:“周围人都在看着你呢,你快坐下!”
立着的书生环视了一圈目光炯炯盯着她的人,面色通红地一挣,冷笑出声:“我又没有说错,男子本就应该在家相妻教女,这是千古以来的传统!”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导火索,瞬间点燃了在场众人的讨论激情,一瞬间酒楼里就充满了包含各种观点的讨论声。
近些年来,自从当朝贡献突出的左相被揭穿是男扮女装入朝堂,在朝堂内外掀起轩然大波,百姓们也展开了激烈的讨论,有的人支持他,有的人轻视他,更有的人谩骂他,仿佛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老一辈的朝官往往思想封建,她们坚决请命要严惩左相,否则后来男子纷纷效仿,朝堂不成样子,□□威严何在?而新一辈的朝官中,有不少人都钦佩于左相的惊世之才,纷纷为左相求情,请求皇帝网开一面。
更何况,这些年来左相提出的重重提议,那是切实地改善了民生。而真切受到过左相帮助的百姓们也不停出声,若是严惩了左相,怕是会让民间哀怨之声一片。
又有一些京城大家中的男子,挺身支持左相,直言谁说男子不如女,男子也应该上朝堂,见世面,向封建的思想发起了挑战。
自那以后,女帝就开始重视起来男子的权益,颁布了很多解放男子的法令,逐步给了男子一些与女子相同的权益。
如今政策下发多年,男子境遇虽然有些改善,很多男子也可以离开家门,外出求生,但是根深蒂固的观念之下,还是有很多女子自认高贵于男子,有很多男子自囿于后宅。这条路,注定漫长而艰难。
而眼前的这位书生,估计就是其中那些女子的代表人物,她话一出,就有一些女君附和出声。
“没错,自古以来,都是女耕男织,女子主外,男子主内,出来抛头露面,于理不合!”
“男子都见识短浅,哪有什么真本事,就应该在家里好好呆着,出来做什么丢人现眼?”
在座的本来还有几位男子,闻言纷纷涨红了脸,暗自硬了拳头。
又有一些女君分明不赞同这些观点,起身道:“男女都是一样的,哪里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女子能够读书,男子也能读,女子能出来抛头露面,男子自然也能!”
“没错,自古以来皆是如此,便一定是对的吗?女皇颁布这些法令,自然有她的道理,你们如今在这里反驳,是不赞同女皇的法令吗?”
钱长安也起身说道:“你难道不是男子生的吗?你的父亲、兄弟们知道你会在这里说出这样的话吗?”
那名最先出声的书生脸红了又白,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未再说一言,好似忍不了了一样,跑了出去。
而她旁边与她一同而来的书生,赶忙起身,向诸位匆忙道了句:“抱歉,我朋友家中有些变故,才有此等极端的言论,我代她给大家赔礼了。”接着就匆忙追着对方而去了。
现下虽然女帝的政令下发,但是人们的思想不能是一朝一夕改变的。每次提起这个话题,都能在众人中掀起腥风血雨,有好些人也已经习惯了来这一出。
而始作俑者已经离开,众人也都当作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吃吃乐乐,侃天侃地。
钱长安坐下后,不忿地道:“每次都有女君说出这种话,她们难道一点都不会想起她们的父亲吗?十月怀胎含辛茹苦把人养这么大,听到这样的话,不会伤心吗?”
李玉成隐晦地看了一眼陈沅元,道:“可有些男子确实不值得同情,也不配当父亲。”
钱长安反驳道:“这怎么能一样呢?人有好坏之分,不可以以一概全,若是男子生来就与女子平等,该有多好啊!”
李玉成笑着打趣她:“怎么,女子三夫四侍,如若若要平等,难道男子也要三妻四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