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数学老师抱了一摞试卷进来。
晏子趁着传试卷的功夫,推了下叶辰凌胳膊,“考试了祖宗,快别睡了。”
“唔……”叶辰凌仍闭着眼睛趴在桌上,伸手接过试卷。
晏子转回头开始写题。
临近分化期的困意让叶辰凌无力抵挡,试卷往脸上一盖,细长漂亮的指节搭在试卷边沿,就这么又睡了过去。
直到教室里只剩刷刷的写字声,坐在最后一排的秦逸风都没能等到试卷。
他从书包里掏出一本理综练习册,写完一套,前面的人仍一动不动,呼吸绵长。
试卷将将盖住后脑勺,脆弱的腺体从白衬衫的领口处露出,单薄的脊背微弯,显出清晰漂亮的蝴蝶骨,再往下,因白衬衫上移而隐约露出一截白皙紧致的腰线。
秦逸风移开视线,身体前倾,伸长手臂去拿盖在叶辰凌脸上的试卷。
纸张轻轻动了动,叶辰凌睁眼的同时,搭在试卷边沿的手指本能地合拢。
秦逸风没抽动试卷。
下一秒,试卷被叶辰凌忽地从脸上掀开,他眉头紧蹙,一双桃花眼水润迷蒙,带着没清醒的起床气,坐起身看了一圈,对上了身后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叶辰凌倒不是故意不给他试卷,他不会做这种暗戳戳的事情,要是针对都得是放到明面上的。
他只是困迷糊了。
他揉了揉略显凌乱的头发,再一看时间,已经被他睡过去一半。
他冷静地想,这么久都不拿试卷,敢情是胸有成竹。
结合秦逸风看护他那晚,逻辑缜密的写检讨、修玻璃、删监控,以及他文化课之外的丰厚履历,这人的数学成绩只怕是要逆天。
叶辰凌捻了张试卷扔在旁边那张空桌子上,心道你爱考不考。
后面伸过来一只手,刚把试卷抽走,便听见讲台方向传来动静。
数学老师姓林,正值更年期,脾气过于火爆,人送外号“林道长”。
叶辰凌尽量不去招惹她,他立即装出一副认真写题的好学生模样。
可惜很快被拆穿。
林老师备完课,伴随高跟鞋的“咚咚”声响,从讲台走了下来,看清叶辰凌和秦逸风双双空白的试卷,火气腾地就上来了,手拍在桌上发出“啪啪”声响:“你俩干什么呢,准备一起交白卷是吧。”
他俩身上霎时聚焦了全班同学的目光,大家一早上都提心吊胆,就怕他俩一言不合打起来。
没人说话,林老师直接点名,“叶辰凌,站起来说说你俩想干什么!”
叶辰凌直视林老师,实话实说:“我刚没把试卷给他。”
同学们相互看一下,心道两人的矛盾这是又升级了。
林老师气急,“囤那么多试卷,你也不写,你准备中间商赚差价?”
吼完又把矛头转向后面的同学,她面生,也叫不出名字,只气急败坏道:“你手是多矜贵?人家不给你,你就不拿,中午吃饭要雇个人喂你吗?”
旁边已经有同学忍不住要笑出声,只听林老师又拍了一下桌子,“你俩要是考不及格,下堂课都给我出去站着。”
班里同学的眼神都带了同情,叶辰凌平时数学就很少及格,秦逸风虽然在科研方面牛逼,但文化课水平有待观察,而且这次题目又难,时间也所剩无几。
叶辰凌坐下,看着那张试卷,目光沉静如水,凭什么来了个人,他就得出去站着?
他低头认真写起试卷。
——
下课铃响,课代表刚收完试卷,班里同学全出去了,上厕所的上厕所,透气的透气。
晏子喊叶辰凌,“出去吗?”
叶辰凌趴在桌上摆摆手。
晏子疑惑,“你今天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叶辰凌打了个呵欠,快分化的事情他没准备瞒着晏子,也没什么好瞒的,但教室不是说这个的地方,他胡乱应道:“嗯。”
晏子想跟他多说说话,转移他注意力,“我最近回家经常挨骂,我爸说要是我考不上像样的大学,就送我出国,烦死了,我才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出去。”
两人说着小话,挨得近,看起来有种经过岁月沉淀的亲密。
叶辰凌说:“你不想去就不去,离高考还有八.九个月呢。”
晏子问他:“你们那个高水平运动员考试,要想上好大学,是不是对文化课要求也挺高啊?”
叶辰凌虽然是别人眼中的学渣,但晏子从不这么认为。
叶辰凌没正经学过初中知识,底子差了点,而且他心思没在学习上。
他聪明有毅力,英语好,要是想学,绝对碾压别人口中的学霸叶秋。
毕竟小时候,一天到晚看书学习的叶秋,每次都考不过从不写作业、满世界疯玩的叶辰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