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晃晃悠悠的停在了京城的地界,江川望着车窗外,心里多了一丝怅然。
当初义无反顾的离开家,不仅仅是因为大哥的死,还有他无法直面自己的逃避。
如果当初是他选择当兵,让大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今天是否就会不同?
“同志,能劳烦你再帮我把行李拿下来吗?”荷香涨红着脸,尽管不好意思,还是想借此机会能和他多说两句话。
江川冷冷的点头,上前将他们的行李拿了下来。
“谢谢你。”
“不客气。”修长的手指勾起了行李袋,他侧让出身子让荷香母女先行一步。
荷香娘拎着包袱先走,荷香落在后面,在簇拥的人群里越走越慢。
直至他走到自己的旁边,暗自在心里为自己打气,“同志,等一下你要去哪儿?”
江川轻蹙眉头,却并未说话。
荷香见状,不禁急了,“同志,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帮过我们,就想着顺道的话……”
“我朋友来接我。”
“哦!”荷香失望极了。
好不容易挤下了火车,荷香娘朝着她招招手,“怎么下来的那么慢?”
“人太多了。”
“说的也是,京城不愧是首都,人就是多。”看着女儿失魂落魄的样子,张大娘也猜出了几分,“就那么喜欢那个小白脸?”
荷香的脸更红了,是被妈妈拆穿心事的羞红,“妈,你说什么呢?”
“你别嫌我说话难听,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以后结婚过日子又不能当饭吃,你都考上大学了,将来还是要做医生的人,那个小白脸即使不结婚,又怎么配的上我闺女。”
“妈,你别说了。”
荷香娘理了理闺女脖子上的围巾,“我闺女将来是要嫁给医生的,不许你再胡思乱想了。”
说话间,母女俩已经走到了火车站外。
有的时候,人与人之间就是有这么多的巧合。
荷香一眼就在众多人群中看见了他,玉树兰芝,任何形容词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清隽与贵气。
此时一辆军用的吉普车停在了江川的面前,穿着军装的俊朗男子从驾驶座上跳了下来,“川哥,你终于想开回来了?”
江川上下打量着这个发小,“何知书,穿上这身衣服,还挺人模狗样的。”
何知书笑着搔了搔头,“那是,咱们的衣服庄严啊,就像我这样的泼猴穿上了都是一表人才的。”
副驾驶的车窗落下,男人笑起来甚是阳光,人如其名,叫杨光,也是江川的发小之一。
看见江川立刻张开双臂,身子探出窗外大半,“川哥,你可想死我了。”
江川嫌恶的退开了他的手臂,“都穿上这身衣服了,还不正经点?老罗呢?”
“可别提他了,昨天晚上他的狗死了,哭的稀里哗啦的,今天能不能来还两说。”
对于罗正飞这个长相铁骨铮铮的硬汉,多愁善感的像林黛玉,他们大院的都是深有感触的。
心肠软的一塌糊涂,路边的小野猫死了,他都要哭一场,更别提他的爱犬了,估计灵堂都要置办起来。
杨光没心没肺的说道,“要不咱们去悼念一下?”
江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还嫌罗叔叔不够闹心的?”提上了行李包,“先陪我去医科大报道。”
付知书打开了副驾驶,毫不留情的将阳光拖了出来,笑的甚是谄媚,“川哥,你请。”
阳光:“……”
“???”
“小同志,等等!”张大娘拽着荷香一路小跑过来,“小同志,还记得我吗?在火车上坐在你对面,好歹咱们一路过来的,也算是缘分,你也带上我们一路呗。”
何知书狐疑的看向了江川,川哥,什么情况?
荷香脸色爆红,就快要抬不起头了,臊的不行,“对不起,你们别当真,我妈可能是见到这位同志太激动了,她是瞎说。”
“我怎么瞎说的,上下车的行李都是这位小同志帮忙拿的,荷香你也别不好意思,人家有车也就是一会儿的事儿,咱们两条腿得走到什么时候?”
杨光算是看明白了,这是一场强买强卖的戏码。
不过他们要求的对象是江川这个混世魔王,是不是太草率了?
蓦地,出现了一道沙哑的男声,隐隐还带着哭腔。“你们是在这里等我的?”
张大娘一回头,差点没吓出鬼叫声。
实在是眼前的男人长得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一脸的凶狠之相,眼睛通红,瞪的像铜铃,那样子比上门讨债的恶鬼还要可怕。
荷香也吓的不轻,拉着自家老娘连连后退,说话都在颤抖,“妈,咱,咱,咱们走吧!”
罗正飞内心流淌着鲜血,太伤人了,他就那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