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深多看了两眼,才发现那小白脸竟然没站在男生队伍里,高二十班男生一队女生一队,划分很明显,然而,小白脸站在女生的最后一个,那一排里,除了裴征,再找不出第二个男的来。
离他比较近的几个男生时不时看向他一眼,随后不知说了什么,肆意笑了起来。
小白脸垂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看不清表情,只能隐约看到他侧脸和耳根的轮廓。
翟深不用细想就能猜到,小白脸被十班人孤立了,他大概是在委屈吧,不过那又怎么样,活该他不招人待见。
至于被孤立是什么原因,那个告状精招惹他翟深都如此得心应手,惹得整个班级公愤又算的了什么。
翟深有点幸灾乐祸,念检讨书的语调都上扬了几分。
老杨一等再等,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等不下去了,冲翟深作了几次手势,示意他尽快结束,不过翟深回回都在他做动作的前一秒移开视线,看向别处,把老杨气的不轻。
眼看着老杨在阳光下就要七窍生烟了,翟深这才慢慢吞吞念完结尾,丢下话筒。
老杨迫不及待得冲上台拿起话筒,他刚轻咳两声示意大家安静,上课铃声就已经响起。
翟深回头看了眼台上,老杨每根能被命名的头发都在散发着怨气与孤寂。
沧桑的老杨挥挥手,示意大家返回教室,翟深碰巧走到十班的队伍里,听见身后有交谈声。
“裴征,哈哈哈,你是个男人吗?”
“他那大腿还没我胳膊粗,你说他是不是男人。”
“啧,长得这么娘,这细皮嫩肉的跟个小姑娘似的。”
“怎么不说话,看不起我们哥几个?”
“我看他就是个哑巴,哈哈哈!”
翟深回头瞄了眼,十班的几个男生把瘦弱的裴征推来推去,他的腰撞上栏杆,栏杆微颤,裴征皱了皱眉,依然一言不发,像个可怜兮兮的小媳妇。
翟深本来以为自己看到这一幕会挺开心的,他自己没下得去手,别人代劳了也算是解气了。
可真正看到这一幕,翟深才知道自己又算错了,他满脑子都是,老子都没舍得打,你们还先动手了,这么无所顾忌得下手,多少显得他有点不行。
一个男生看他高冷的脸上难得有了别的表情,笑得更畅快了,伸手扯住裴征的校服,拉链被扯开,露出他的半个肩膀,锁骨上方一块明显的淤青。
翟深愣了一下,那个位置他熟悉。
他那天也不过就是碰了一下,裴征怎么就这么娇气,那刚刚被狠狠撞在栏杆上,裴征的腰岂不是要折了?
翟深这会儿竟然有点庆幸昨天赵颖来得及时,自己那一脚没碰着他肚子,不然这玻璃做的裴征得碎成渣渣,讹上他,他还得给裴征养老。
那四五个男生围成一个包围圈,把裴征围在其中,推推搡搡,笑得格外开心。
翟深脑海中几个念头轮番闪过,最终,翟深当作没有看见,揣着手顺着队伍慢慢悠悠往班级走。
操场到教学楼的距离不算短,翟深一路上都能听着身后几个人高声的嬉闹声,感觉有点刺耳,不过他没回头,哪怕这样,他都能想象到那小白脸现在被人欺负得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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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连几天,裴征也不知做了什么,翟深总能在学校的各个角落看见他被人欺负,有时候是被几个人围着锤几下,有时候是手里的东西被人抢走砸在地上,无论如何,裴征都是板着一张脸,显得格外清高。
翟深每每看见都会不屑地撇撇嘴,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还不敢还手,也不知道该说他是有骨气还是该说他没骨气,真以为表现得高冷就能吓唬着别人?
太天真了,在一中得靠拳头说话,你把人打服了,他就不敢招惹你了。
不过这些心得翟深自然是不会告诉裴征的,他就等着看,裴征那小子能忍到什么地步。
话说回来,以裴征那二两重的骨头,要是哪天被逼急了还手了,打不过别人,说不定下场更惨。
所以说,男人嘛,还是得像他翟深这样,体格强健,拳头得硬,说一不二,这样才能在一中横着走。
那若是那小白脸哪天突然开窍想到向他求助,可怜兮兮地求他护着他,他应该怎么讥讽那个小白脸,自己心里才会比较爽?
翟深莫名其妙陷入了一个新的困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