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清晰婉转,宛若黄莺,“这首曲子我至少弹了三百次了,每次我心情不好都会弹一次,也许是因祸得福,我考钢琴八级的时候恰好抽到这首曲子,那次我拿了满分。”
宋执低笑,长指插入湿软的发梢里,“这么说除了安慰小只那一次,你一直心情都不错。”
任恬愣了一下,眼神飘忽不定地瞥到原木色的床头柜上,就那么一秒,她的心像被无名火忽然烫了一下,脸颊忽然爬上了微微的红晕,“额……可以这么说。”
她起身走向床尾,双手缴在身后,语气轻了一些,明显带着一抹心虚,“其实像你这样性格又酷长相帅气的男生应该很遭女生喜欢,所以你还有什么可烦恼的呢。”
任恬此刻真的在心底默默地感谢沈青青,要不是她还记着这句夸人的台词,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本来她就不擅长骗人,特别是像宋执这样眼底一片漆黑纯净的男生,她骗他就好像一把利刃划破了夜空一般,令她生出一股罪恶感。
“任恬。”
宋执轻喊出任恬的名字,任恬抬头,两人的视线在暗黄的灯光下不期而遇,都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试探和期许。
任恬低下头,嘴角忽地泛起一丝涟漪,苦笑道:“也难怪连我最好的朋友也偷偷喜欢你,她以前从来不跟我争抢,却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校园主持人冠军煞费苦心,我早该知道荣誉墙上你照片上的爱心是她画的,可是我却像个傻子每天和她分享你在家的奇闻趣事。”
“所以,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宋执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任恬微垂的长睫。
任恬抬手轻轻扯住宋执的T恤下摆,声音如蚊哼,“我喜欢你,你能和我交往吗?”
宋执莫名其妙地低笑起来,似乎是认为任恬突如其来的表白只是个有意思的笑话,他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门口走,推她出门的那一刻,他认真的,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对未成年没兴趣。”
房门差点拍上任恬小巧玲珑的鼻尖,她一脸笃定,决绝道:“我可以等你改变主意,一年零四个月之后我就成年了。”
门外,宋挽清一脸阴沉地倚在主卧室的门口,“恬恬,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任恬勾唇嗤笑,头也没回一下。
宋挽清用力地拽紧拳心,面上强装着长辈才有的从容镇定,语气威严又似乎带着一丝祈求:“宋执马上要参加斯坦福大学的面试考,你不要戏弄他。”
“哥哥面试名校那可是喜事啊,”任恬勾着肩头的一缕发丝,淡定地转了个身,笑意冷冷地看着宋挽清,语气逐渐阴戾,“你跟我说有屁用。”
宋挽清就知道任恬当着自己的面进入宋执的房间是故意的,她脸色立刻凝了一层冰,语气也冷了下来,“你知道他为了任来集团做了什么决定吗?你不能这么害他!”
任恬轻轻地笑起来,笑得肩膀在不住地颤抖,“哥哥那么好,我为什么害他,我喜欢他都来不及呢,我亲爱的继母大人,您别以为您背地里做的那些龌龊事我爸不知道,不仅他都知道,我也知道,要不了多久,我一定让你的名字再也与任家无关。”
“你……”宋挽清没料到任恬如此直接,半分颜面都不给自己,她脸色灰白如纸,闭着眼整个人气得抖个不停,“恬恬,是你爸爸要留我下来的,这一切都是你爸爸的主意。”
任恬捂着耳朵逃也似地躲进房里,她不想听宋挽清的一面之词,她老爸怎么可能养虎为患,留一个左右逢源、两面三刀的女人在身边呢,不可能,老爸不会这么傻,这一定是宋挽清报复自己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