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清见宋执如此维护任恬,整个人再次像被汽油浇过一样,眼神更加积怨,愤怒燃烧得更旺。
“小执,在这种时候你还护着她,我可是你妈,是辛辛苦苦养了你十八年的人,你这样做太令妈妈失望了。”
宋执俊脸沉了下来,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眼底掠过一丝薄凉,“任恬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妈,您该放宽心,别把什么事都怪罪在她头上。”
“所以,你这次回去,也要认回薛承渊?为了一个任家,你宁愿撇下养了你十多年的母亲?”宋挽清哭得悲切,也不管这里是不是人来人往的国际机场。
宋执搂着任恬往安检口走了几步,而后脚步稍稍停顿一下,大概是和情绪失控的女人讲道理真的很累,他语气略低沉疲惫,透着深深的无力感,“您永远都是我妈。”
任恬伏在宋执的胸口,单手用力地压着左侧眼睛,但不管她如何使劲,眼泪却还是如泉水般涌出,那烫人的泪,灼得她半天脸火.辣辣的疼。
宋执低头用大拇指轻轻拂去任恬眼底的泪珠,深沉漆黑又温柔的眼紧紧盯着她红肿得不成样子的脸,他吹了吹她的脸颊,轻声安慰她:“进去了我们用冰敷一敷。”
“嗯。”任恬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叮咛,心陡然间像破了一道口子,然后四分五裂。
他为什么对她这么温柔,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明明他早就知道她不怀好意的小心思。
“走吧,进去了,时间有些赶。”宋执郑重说道。
安检人员见任恬低头红着脸在哭,例行公事地问了句:“小姑娘怎么在哭?”
任恬怕自己狼狈的样子被别人看见,越发地往宋执胸口躲,这时另外一个女安检员半开玩笑地说:“大概是和男朋友闹别扭了,放他俩进去吧。”
任恬侧耳贴在宋执心脏位置,心脏的擂鼓声伴随着头顶传来的一声确切镇定的嗓音:“嗯,麻烦了。”
他竟然默认了。
在候机厅等了没五分钟,两人就上了飞机。
宋执很细心,将自己和任恬的座位买的经济舱连排,宋挽清则安排在商务舱。
任恬上机后就睡着了,间歇着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靠在宋执的肩膀上,并且他的手还一直保持着给她的侧脸敷着冰毛巾。
无穷无尽的愧疚席卷着任恬薄弱的神经,以至于她虽然累极了,却始终无法安心地睡过去。
她对宋执的抱歉,一句对不起显得力道太轻不够诚恳,而她不知道的是,宋执想要的也不是她那句对不起。
回了澜市,当晚宋挽清就收拾了行李要离开,任恬站在大门口,哭得比之前还汹涌,喉咙哑得说不出话,她扯着宋执的书包不让他走。
她从来没有哪一刻这样无助过,为什么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安全感,一夕之间全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