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随手拿起桃花簪转动:“一个是眼下的致命危机,一个是将来的小小困难,温管事若不知道如何选择,那我就有点失望了。”
温平艰难笑笑。
小小困难?他要承受的可是背主的后果。
不过二姑娘说得对,要是不跟着二姑娘走,现在他们父子就要完了。
“老奴听二姑娘的。”温平低了头。
温好扬唇喊道:“宝珠”
宝珠推门而入。
“替我送送温管事。”
温平忙道:“不敢劳烦宝珠。”
等温平走了,宝珠忍不住问:“姑娘,就这么把一千两给了他,不担心他反悔吗?”
“他的亏空何止一千两,他早就回不了头了。”温好目光随意投到窗外,淡淡道。
温平监守自盗的事一旦被父亲察觉,下场只会比他儿子落在那些混子手里更惨。
他偷卖的都是些不常用的珍玩,心怀侥幸觉得父亲不会留意。
可偏偏被她知道了。
“宝珠,我们回家。”
搞定了温平,下一个就是父亲的族兄。
说来可笑,温平助纣为虐是为了儿子,父亲的族兄助纣为虐亦是为了儿子。
哦,就连父亲,把母亲逼入绝境大半也是为了儿子。
温好回到温府用了午膳,小憩了一阵子温婵便来了。
“大姐这么早就回了。”
“那种宴会一年总要参加个十几次,没什么意思。”温婵举了举手中油纸包,“万吉铺子的酥油鲍螺,我记得二妹最喜欢吃他家的”
她朱唇微扬,与温好轻笑时的弧度那般相似,那双纯黑澄澈的眸子中满是亲昵。
温好目不转睛望着长姐,落下泪来。
姐姐与她,生得真像啊。
莲香说的那个轻薄了姐姐的男人也是太子吗?
这个猜测令温好心如刀绞。
“二妹怎么了?”温好的反应令温婵一头雾水。
“是想到父亲养的外室了吗?别怕,有外祖母替咱们做主呢”
“大姐。”温好抱住了温婵,热泪沾到她衣衫上,“我没有想那些,就是觉得大姐对我太好了。以前我不能说,现在终于能对大姐说声谢谢了。”
她想说的其实是抱歉,说很多很多声抱歉。
虽然她清楚,错的不是她,是那些泯灭良知的畜生,可一想到前世的今日若她没有去看那街头卖艺的少年,或许大姐就不会出事了,便忍不住内疚。
温婵轻轻拍了拍温好后背,心疼又心酸:“净说傻话。我是你姐姐,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
她打开油纸包拿了一块酥油鲍螺递给温好。
“大姐也吃。”
姐妹二人吃过点心,温婵道:“二妹,咱们明日便告诉外祖母吧。”
“后日吧,娘说明日带咱们回外祖家。”
温婵点了头:“那就后日咱们悄悄过去。”
母亲对父亲用情至深,又是个急脾气,还是先与外祖母通个气更稳妥。
而温好除了此点,还有另外的考虑。
今晚,也该在那位堂伯面前露个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