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大,但足够整个巷子的人听清。
“啊~~~~~~我不要死,我退会了。”
“我妈要生了,我请假。”
这是胆子大的,还能有个理由,更多的,直接刀剑一丢,人就不见了。
一步跨出巷子,后面是一地的血泊。
巷子外是一个小场子,场子里有一颗红叶树,早该掉光的红叶,却是在这时散落。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红叶,给人一种秋天的错觉,就在这分不清是冬、是秋的气氛中,一股杀气冒起。
杀气袭人,场子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陶峰反手拔剑,平举当胸,目光始终不离萧天狼的手,他知道这是只可怕的手,因为手上握着一把要命的刀。
萧天狼此刻已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白袍被血染的非红,头发蓬乱,看来有点潦倒。
就在这潦倒之中却有一种让人无法忽略的睨视。
风更急了。
陶峰铁剑迎风挥出,一道乌黑的寒光直取萧天狼咽喉,剑还未到,森寒的剑芒已刺碎了寒风!
萧天狼脚步一滑,后退了七尺,他没想到敌人功夫竟然比他高得多,背脊已贴上了树干。
退无可退,刀向上一点,一勾一拉,带下一大片树皮的同时,身子也沿着树干滑了上去。
陶峰长啸一声,冲天飞起,铁剑婉如一道飞虹,这虽未到人剑合一的境界,但这样子,却是做到了。
枝头的红叶都飘飘落下,离枝的红叶被剑刃所摧,碎成无数片,看来就宛如满天血雨!
这景象很美,却是有点惨绝!
萧天狼双臂一振,已掠过了临身剑刃,身上不知何处喷出鲜血,随着红叶一起坠落。
陶峰长啸不绝,凌空倒翻,空中长剑乱舞,化为无数寒芒,罩着萧天狼当头洒了下来。
萧天狼周围方圆三尺之内,都在寒芒笼罩之下,无论任何方向闪避,都似已闪避不开。
这一剑之下,断无幸免。
只听“叮”的一声,火星四溅。
萧天狼手里的冷艳锯齿刀,竟不偏不倚迎上了剑锋。
就在这一瞬间,满天寒芒突然消失无影,血雨般的枫叶却还未落下,陶峰木立在血雨中。
胸前却是插着一把,短小的匕首,那是酒肆里切肉用的匕首。
“卑鄙~~~~!!”
这是陶峰倒下前,最后的一句话。
很难想象,一个靠着卑鄙起家的无赖,会在生命最后时刻出说这样的两个字。
萧天狼此时,四肢着地,长刀丢在一旁,嘴里大口的咳着血。
最后那一下,从刀身传过来的巨力让他受了内伤,很重的内伤。
适才,他拼着重伤,硬接了那一剑,对方也不好受,就算他内功比自己深厚的多,但受了这一下,须臾间也别想回过气来。
两人刚刚刀剑相抵,刀与剑相加不过二米加上手臂也不到三米。
就在对方调气的当口、红叶落下、完全摭挡了两人的视线。
萧天狼一直逼着一口气,左手猛然抬起,袖中匕首如流星窜出,这么近的距离,这么隐蔽的出手,视线被档,人还在回气。
陶峰胸口的匕首,不是偶然,这都是生死之间的领悟。
……
清音不懈的努力,终于挣开了嘴上的绑绳,俏丽的脸上有了几股血红的擦伤。
“萧郎~~~萧郎……”
平复了一下胸口,萧天狼尽量显得自己没事,开口说道:“清音,别动,我没事的,我这就帮你解开。”
看着清音脸上的擦痕、拿着她的双腕,上面两圈青红的淤痕。
“痛吗?”萧天狼轻轻的问道。
清音一边哭一边摇着头,猛的一下扎进他的怀里,萧天狼心说,坏了。
果然,一声‘啊’的尖叫,清音一下直起身来,半边脸上都沾上了血。
萧天狼不禁苦笑,刚才的巷战,他身上的袍子早就被鲜血浸透了。
正想解释,陡的神经一跳,下意识的猛的一把将清音推开,自己也顺势一滚。
‘嚓嚓嚓’一柄剧齿飞轮接踵而至,嵌入木榻上还在旋转。
飞轮上有一根链子,顺着链看去,那里站了一排十几个人,都着一样的服饰,用一样的刀,一样的红黑相间飞鱼服,一样的直刀——绣春刀。
锦衣卫,萧天狼有点懵,他们来做什么?
是了,自己在夜市杀了人,又在这里杀了这么多人,虽然没有违返‘武林律令’,但锦衣卫来查问一下,也是正常。
就见其中一人,手一拉飞轮再次弹出,又是向萧天狼飞来。
萧天狼想骂人,但来不及,一个侧翻也没完全的躲掉,腰上的肌肉被豁开一条深口,一时间鲜血如注。
捂着腰间,忍着痛疼,弯身拿起地上的锯齿刀,清音扑了过来,一把抱在他腰上。
“嘶~~~”萧天狼痛的直抽气,这丫头抱的真是位置,不过他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放开捂伤口的手,将她揽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