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庄轩对面的屋子里,依旧继续发出了同白日里他所听到的那种,古怪到令人无法忽视的声音。
钝器敲击门板的敲击声,指甲划过黑板的拖拉声,一种木板正在被什么东西啃食所发出的‘咯吱’声,甚至是,一种像是蛇吐信子的时候所发出的‘嘶嘶’声。
那声音时断时续,时轻时重,时远时近,在这荒废无人的寂静院落里,显得极其的清晰而诡异莫测。
若是常人,只怕会感到头皮过于发麻而无法安眠。
好在庄轩作为一个不久前才刚从坟地里被人给刨出来,并被告知绑定了一个奇怪系统的人,对一切古怪的事件产生了一种特定的感官免疫。
所以,在庄轩本就没有什么心思睡觉的情况下,他索性从床榻上起身,往身上套了一件外套袍子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庄轩前脚刚踏出去,踏到一半,像是想到什么,还没迈出房门的那只腿又退了回来,转身走到屋子的木桌前,将桌上那盘他并未动过的酥饼端在了手里。
左右无事,庄轩打算去跟他对面住着的邻居打个招呼。
虽然庄轩对面的那间厢房,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上了锁的,白日里碧儿带他过来的时候,庄轩就已经注意到了。
庄轩身上披着件外袍,手里端着盘酥饼,院子里的落叶在庄轩的脚下发出瑟瑟的‘吱吱’声。
可是怪的是,庄轩才刚走到那间屋子的门口,举着的一只手还没来得及敲下去,厢房之前里一直断断续续传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蓦地戛然而止。
就像是有一个含羞答答的姑娘总是朝着你目送秋波,弄得你心痒难耐,但是你将她这秋波收下朝她走了过去了吧,她又突然害羞的躲了起来。
当然,这个比喻并不恰当,因为在庄轩的价值观里,女人对他的吸引力,并没有在一个闲散的周末里,研究一下薛定谔的猫对他来得更大。
陈姗姗是个意外,这里暂且不表。
房门外的门环上拴着一条拳头粗细的铁链,铁链上挂着把铜制大锁。
三短一长,庄轩敲门之后屋子里并没有人应他。
“请问,里边有人在吗?”
安静的院子里,寂然得只有枯叶被风卷落的‘沙沙’声,在有条有理的回答着庄轩的问候。
屋子的窗户口子和木门的间隙都是用蚌壳糊的,庄轩从门外无法窥见里边的情况,门栏上方倒是有几个破了的小洞,但是位置太高,无法让人从那里视物。
庄轩在房门前继续站了一会儿,屋子里也没有再继续发出任何声音和响动,但是鼻息之下,却是一种难言的血腥气和恶臭味。
与动物腐尸的气味有所不同的是,这种异味并不十分浓烈,需要走进才能够闻到,就像是,某种腐败了已经很久了的东西,并未被人完全打扫干净,所残留下来的味道。
庄轩眉心轻皱,又继续敲了几下房门,仍旧没有人出来应他。
就在庄轩准备放弃离开的时候,还未来得及转身,却是猛的一惊。
因为就在这时,庄轩发现不知在什么时候,他的脚边多出了一个小纸团。
庄轩十分确定,他之前走过来的时候,他的脚下除了枯叶还是枯叶,并没有纸团之类的东西。
那么,这纸团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屋子里边关着的那‘活物’,在他只顾着想要看清里边环境的时候,不声不响的扔出来的?
那‘它’又为何不跟他说话呢?
庄轩觉得很是奇怪,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将地上的纸团捡起之时,他却发现自己右上角的那个标志着菜单栏的,晕着一层半透明黄色光圈的灯泡标志,再一次变成了醒目的火红色。
庄轩记得清楚,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还是吴二毛即将被猴子给带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