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想说天子想要在各州设立代理商和经销商,不仅在各州筹集钱粮,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制衡各州州牧、太守。
可是考虑到眼前两人的身份,就只说了一半然后留了一半。
“子仲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董承神秘一笑,见众人都望向了自己,这才解释道,“天子可不是单纯地筹集钱财,也存了合作共赢的心思,其制定的计划不仅能让朝廷从中获利,也能使商人、天下百姓得到实惠……”
经过董承一通解释,四人才明白了天子的苦心,只是这话经由他嘴里一说,可信度就有些大打折扣。
张飞斜眼看向董承,一脸不屑,“这计划听上去倒是可行,只是真的有这么便宜的盐、铁和琉璃?”
“竖子不行天子乎?”董承怒目而视。
对这愤恨的目光,张飞不仅没在意,反而回瞪了回去,阴阳怪气道,“不是不信天子,而是不信汝!”
见两人就要打起来了,刘备不得不出声阻止,“翼德不得无礼,董国舅还请见谅,是吾平时太过纵容他了。”
自知理亏的董承也不好说什么,打了个哈哈便作罢了!
眼角余光瞥向屋外,见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也就顺势提出离意,“刘使君、糜别驾,天色已晚,老夫先行告退了。”
“董国舅先请,吾与子仲还有私事相谈,便不作陪了。”刘备也看出了董承的尴尬,借口有私事,和张飞、关羽留了下来。
目送董承离开,他才收回视线,看向张飞、关羽,“翼德和云长,汝等下次遇到董国舅,切记不可无礼。”
“凭啥?”张飞瞪大双眼,很不服气。
“就凭他是当今天子的老丈人,就凭吾等皆是大汉臣子。”刘备直视张飞双眼,一字一顿地说道。
看着眼前的刘备,张飞觉得自己的大哥变了。
以前的大哥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他敢鞭打代表太守督察县乡的督邮,可如今竟然向一个卑鄙的死胖子屈服了。
张飞沉默良久,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以前,大哥不过乃二百石的县尉尚敢鞭打督邮;今日身为徐州牧,统领一州,未何巴结他一个区区的车骑将军?”
车骑将军按理来说品级在州牧之上,可是当今天下已成乱世,车骑将军的名头当真不如一个州牧好使。
更别说董承现在就在徐州境内,生死全在刘备一念之间。
“当年吾年轻气盛,被轻慢之后鞭打督邮,如今才明白他也没做错什么!”刘备的话把张飞气得发抖,半天也找不到话来反驳,只得气呼呼地甩门离去。
“云长,汝看着点翼德,莫要让他……”刘备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摆手示意关羽快追。
“诺!”
关羽也不耽搁,起身便追了出去。
看着两人相继离去,刘备看向糜竺,苦笑着道歉,“让子仲看笑话了!”
“翼德只是还未习惯如今的位置罢了,身居高位,思虑得自然要比了然一身多一些!”糜竺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