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舍不得的要命。
明明之前很希望跟林远笙分开,现在终于分开了,却是浑身紧张难受加害怕。
害怕他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受着委屈。
操,怎么会有这种男人?
吃干抹净就不认了,自己还跑了,这放现代妥妥就是一渣男!
是要被万人唾弃的那种。
但现在是古代
江清雪方才高涨的情绪立马歇了下来。
在古代,她动了林远笙,却没把人好好圈养在身边,反而叫他出去吃苦。
哎,她不是个好女人。
但凡林远笙多带几两银子,她都不至于紧张成这样。
才二两不到的钱啊,能干嘛?能干嘛啊这是。
江清雪心中忧愁着,完全不搭理那孙锌韩吧啦吧啦的说话。
孙锌韩直说的口都干了,对方也不搭理他,气的他端着盘子跑了。
过一会儿,孙父又从屋子里出来。
“小雪啊,人是铁饭是钢,你就算是再着急,也得把饭给吃了吧。”
孙父喊江清雪的名字日益亲近。
江清雪:忧桑jg
她连孙父都不想搭理,但对方是长辈,她最后还是起身应承了几声,倒没要对方做的吃食,只说自己出去吃点便好。
还能顺便找一找林远笙。
当初大家逃命时他都没这么能跑,简直是逃的不留一点蛛丝马迹,怎么都找不着,叫人没有头绪。
江清雪现在是每到一处,都要将林远笙的样子形容给路人看,有的人说见过有的人说没见过,但是那些见过的人给她找来的从来都不是林远笙。
她要崩溃了。
无法想象一个弱男子,孤身一人在外流浪,身上只有一两银子,日子该是怎么过下去的。
尤其是时间拖的越久,她就越心急。
急死了,怎么能还不回来呢,外面的世界就这么吸引人?
说喜欢她,说不愿意和离,怕都是骗人的吧,看着他这样跑的贼快,一点不带回头的那种。
令人头疼。
一眨眼一个月都过去了,江清雪人肉眼可见的憔悴下去。
她本意是想继续做木雕赚钱,但心中又记挂着林远笙,便连木雕也做不起来,最后买了一堆木材堆在房里,她人却跑去搬货了。
码头人多嘴杂,在那里问问总是比较有希望些的。
江清雪揪着个人就要问她,“你有见过一个长得高高的,瘦瘦的,鹅蛋脸,大眼睛的男人吗?”
得到的答复无一不是没见过。
她不禁暗恨,这还是在古代,但凡在现代她都要把人照片拿出来问了。
这光形容能形容出个什么样来?
江清雪连搬了好几天的货,没找到林远笙,这日回家拿起木雕时,仍止不住的叹息。
孙锌韩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看着江清雪手里的东西惊叹道,“哇,你在做双人木雕啊,是有人订吗?”
江清雪烦他,但到底有点礼貌在,还是回了,“没人订,这是给远笙做的。”
她以前给林远笙做过一个双人木雕,他很喜欢,后来遗落在桃花村了,他甚至还想跑回去拿,这幅要木雕不要命的样子让人惊叹,她就答应再帮他做一个。
如今这木雕是在做了,木雕的主人却找不到了。
真真是头疼。
孙锌韩听她说这是给林远笙的,眼里下意识露出一点鄙夷来,“他都跑了你还惦记着他啊。”
他本来没有很讨厌林远笙,但是他竟然跑了,他的妻主这么好,他竟然还是跑了,一个弱男子的也没甚夫家,竟然也敢离家出走,简直就是不守夫道。
孙锌韩看不上林远笙这样的做派。
江清雪听出这味儿不对来,特意强调道,“他只是心情不好出去逛逛,谁跟你说是跑了的?”
“你也是男子,我希望你能明白名声对一个男子来说有多重要,别再诋毁我的夫郎。”
孙锌韩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我,我诋毁他?谁家出去逛逛了一个月还不回来的?他就是”
他蓦的住了嘴,不敢再说话,因为方才指责他的人,正用极其恐怖的眼神,让他闭嘴。
“不,不就是说一下嘛。”
孙锌韩见对方又阴恻恻的瞧他,赶忙就跑了。
耳边清净了,江清雪才尽心做起木雕来。
她依着脑海中林远笙的样子,与自己的样子,做出个手挽手的雏形来,接下来再一点一点完善两人的面貌。
一共用了好几天才完工,可见其精细程度,不是当初一下午完工的东西能比的。
江清雪之后仍在码头搬运货物混日子,这可比当初那个小县城开的价要高多了,搬一天能有四十文呢,比从前整整多了十文钱。
但她每天吃饭也得用十文。
偶尔孙家也会请她过去吃饭,不过自从那天孙锌韩这般说林远笙以后,她就再没去孙家吃过饭了,都是自己在外面解决的。
也曾试过生火做饭,但焦了,味道难闻,还差点一把火促使她毁容。
江清雪也不再挣扎,只每日花最少的钱点两次阳春面吃。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钱攒着干嘛,明明一直都竭力想让自己过好日子的,可现在她却一直吃最省的,把钱都攒了起来。
大约是林远笙不在,导致她连花钱的兴趣都没了,毕竟从前,赚了钱还能拿去买几块糕点,换林远笙一笑呢。
操,又是林远笙,一个不注意就要想到林远笙,有本事他就躲好了,万一不小心让我找到他,看我不打烂他的屁股。
江清雪气的要死,搬货途中都一直想着她那没良心的夫郎,结果走那直线,迎面过来个人,扛着老高的麻袋,比自己头都要高,没一会儿就走到了她面前,两人不期然相撞,她啪一声摔地上了。
“嘶。”
有个什么东西砸到了她腿上,一时叫她发出痛呼,并且有些站立不起来。
江清雪倒在地上,浑身仿佛都失了力气,借由这么一会儿,稍作歇息也好。
见她直挺挺躺着,那撞了她的人便十分慌乱,慌忙拉着她,“大妹子,大妹子你怎么了?大妹子你别吓我成不成,我不想坐牢啊大妹子,大妹子你可千万别死啊”
女子悲戚的哭声传来,江清雪被吵的不行只得睁开了眼睛。
“别哭了别哭了,没死。”她只是有点累而已。
对方见她又坐起来,更是惊的嘴都合不拢。
但人没死,总是好事,旁边陆陆续续围观的人也松了口气。
江清雪本想爬起来,却忽然有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脚上传来,令她支撑不住又跌落在地。
“我的腿好像伤着了。”
废话被那一麻袋砸中,伤着也是合理的。
先前撞她的女子便十分愧疚,直说是因为自己她才会受伤的,定要带她去医馆看伤,江清雪内心倒是有几分心虚。
她自己知道,若不是她一直走神在想林远笙,原本是可以避开的。
江清雪腿伤着走不动,那人忙过来扶起她,带着她往医馆走。
医馆仍旧是江清雪去过两回的那个医馆。
经过上一次又不小心忘了付钱后,药童对江清雪印象极深,死死盯着她,深怕她又逃了。
江清雪无奈,只得先放下十文的看诊费。
那个撞到她的女人还想掏钱,被她按住。
实话说若不是她走神了,也不会有这一场无妄之灾,让人家扶她过来就行了,付钱的事还是自己来。
大夫俯身给她看伤,医馆里没有旁的人,药童便也在一边看着,看了会儿忽然又说,“哎,你们家是约好的吗,两个人轮流过来?你夫郎知不知道你挂彩了?”
江清雪一懵,“什么轮流过来?”
对方回:“方才你夫郎也来过了,没想到你如此抠门,竟还能娶到这般清俊的夫郎。”
她,她的夫郎?!
江清雪忽而想起,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便是带林远笙一起来的,第二次再来,对方一眼就认出了她,所以,她也是认得林远笙的?
“他,他往哪里去了?我夫郎,往哪里去了,走多久了?”
没见过女人激动的样子,药童一愣,随后才有些疑惑的回,“刚走啊,就往那边走,不过我说你也是,哪有让夫郎干这么多重活的,他毕竟”怀着身孕呢
话还没说完,面前人已经跑没影了。
江清雪心中是一腔愤怒,心想你跑啊,你再给我跑啊,让我抓着你你就死定了!
这人带着区区一两银子,跑出去了一个多月啊,整整一个多月,她都要担心死了好吗!
江清雪沿着药童指的路,才跑过一条街,便看到了前面熟悉的清瘦身影。
那身影在她面前一闪,走进了个小巷子里面。
想必那就是林远笙最近所居住的巷子了。
即将抓住这个让自己魂牵梦萦这么久的男人,江清雪心中有怒有气也有怨,她想,她是栽进去了。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