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下这个时候可以用所有你学过形容安静的词语,直到包拯狠狠拍了一下惊堂木,才击破了这份宁静。
包拯为官几十年,有说他中直的,有说他敢谏的,也有说他是个办实事的,可唯一就是没人说他脾气好,他确实脾气不好,自幼就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赵祯脸的口水就是例子,这时候他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呵斥道:“大胆贼子,竟然在开封府大放厥词,适才本官以为尔真有冤屈,暗许你不跪,也没有打你二十杀威棒,没想到你却是个疯的,来呀,押下去,打了杀威棒再堂!”
旁边就有衙役要来攀扯李源,李源不慌不忙,大声说道:“包大人,恐怕你打不了某!”
包拯气乐了:“原来真是个失心疯,拉下去拉下去!”
李源从怀里把刚才封赏他的圣旨拿出来了,大声说道:“相州李源接旨!”
完了自己还给自己接下茬:“草民李源接旨”,话一说完,竟打开圣旨自顾自的宣读起来。
他这一番蜜汁操作,莫说是开封府的官员,就连赵仲铖都觉得脸发烫,先生真诙谐。
那一旁通判看不下去了,走到包拯面前说道:“怕不是假的圣旨。”
包拯朝一旁一努嘴,旁边站着的小吏快步走到李源身后,向圣旨一瞅,中书舍人、给事中、政事堂韩相公三人的画押,中书、门下、尚书三省手续齐备,还有皇帝的玉玺,分明就是一份真圣旨。
这小吏看完圣旨,向包拯点点头,意思就是真的。这时候,李源也读完了圣旨,包拯说道:“刚才听你宣读圣旨,是为国建言有功,官家奖赏你,本官问问你,你向官家建的什么言?”
李源头一扬,说道:“不过外事应对之策耳!”
包拯猛然想起早收到的消息,说是枢密院的礼房主事唐知远呵斥辽使,为国挣光,辽使自知理亏,在唐知远正气凌然的呵斥下,向官家请求饶恕,人人都在赞扬唐知远是国之栋梁,包拯却觉得不对劲,别说一个礼房主事,你把枢密使宋痒来出看,看他敢不敢不计后果的与辽使争锋?有那能耐早干嘛去了。他料其中必有隐情,现在听到李源说自己因为外事应对之策被官家赏赐,这应对辽使的主意,八成就是眼前这人说的。
“可是辽。。。”包拯刚说到辽字,就看李源摇着头,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警告。
包拯这才反应过来,现在大堂下人数众多,指不定就藏有辽国的密探,官家并没有直接说李源的功劳是应对辽使,那必然有自己的想法,如果自己刚才不慎将李源这个献策之人直接暴露在大众的眼皮子下,说不定李源要出事。本来他就对献策之人赞叹不已,而今李源的稳重又让他刮目相看,心中就有了爱才之意,有心想免除了李源的罪过。
于是包拯清了清嗓子,一拍惊堂木,说道:“既然官家封赏,必然是与国有功,有功之士,可免去杀威棒,本官许你不跪,不过,你刚才说的状告开封府下官员,可有证据?”
李源这时收起了圣旨,长身而立,扫视了大堂个众位官员,大声说道:“当然有证据,今日泼皮杜五去城南孙家店收取所谓的平安钱,孙家不给,那杜五就对孙店东拳打脚踢,据某所知,这杜五的姐夫便是军巡院的一个军巡判官,他依仗着他姐夫的势力,纠结了十几个泼皮无赖,在城南作威作福,欺压良善,平安钱?哼,我大宋子民的平安也是他能给的?那是大宋官家勤政爱民,宰辅励精图治,将士们保家卫国才有了我大宋子民的平安,杜五,他算个什么东西!”
“似这样的事情不是一例两例,这些泼皮与军巡院勾结,这开封府又视如不见,即便是有百姓不堪其扰,写了状纸告,又如何呢?总不过是一个官官相互罢了,别的不说,就说某吧,早某看那泼皮杜五打人,看不过眼,出手教训了他,确实是打伤了人,如果开封府要按律处置某,某也无二话,结果你管大牢的节级官竟然因为某要接旨,就擅自将某从大牢里放了出来,哈哈哈哈,管中窥豹,可见一斑,某说一句你开封府下徇私枉法可有说错?某说你包大人治下不严可有说错?某今日敲响鸣冤鼓,不是为某自己喊冤,某是为了这汴梁城的无数百姓鸣冤!是为这大宋的律法尊严鸣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