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仍然被吊在树上的安忆桃,对身前这两位师兄师姐心中的惊涛骇浪浑然不知。
她嘴里的头发吐了出来,终于可以继续回答裴清刚才的问题。
“师姐,你的意思是,昨晚上不是你动手打伤的那个石昆?”
可是当时在场的,除了石昆以及他的那群小弟之外,就只有裴清一个人了啊。不是这位师姐仗义出手,还能是谁呢?
小姑娘的话真挚而略带疑惑,裴清捏着七绝绫的手,在她这道询问响起时,不可控制地抖了起来。
这话听在裴清耳中,完全另一番意味。
她醍醐灌顶一般瞬间打通了浑身关窍,当即点头,眼神笃定无比:“是我是我,就是我!”
你说是谁,就是谁!
裴清心神大乱,瞥见安忆桃还被她挂在树上,赶紧亡羊补牢般的惊恐施法,一把将被她当做绳子用的夜磷鞭收了回来。
看见眼前的安忆桃浑身一轻,她终于要稍微舒出一口气。
然而,下一秒,安忆桃猝不及防的,直直砸在了地上。
“咚”的一声,清脆悦耳。
江与景默默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在心中盘算着今天的所见会让他折寿几年。
瞥见身旁已经完全傻住的裴清,他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摒除杂念,将《清心诀》在体内运行两个周天,会稍微好点。”
江与景好心传音给她分享自己的经验,没想到裴清反而扭过头来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蹒跚着脚步走上前,将安忆桃小心翼翼地扶了起来。
安忆桃现在脑子都是懵的,她顶着一头鸡窝,有些不敢确信地小声询问道:“师姐,你......这是故意的吗?”
如今的事态,随着眼前小姑娘头顶缓缓升起的大包,宛如脱缰野马一般,朝着不断恶化的方向撒腿狂奔。
裴清当即一个激灵:“怎么会!当、当然不是!”
她僵硬地伸出手去,手忙脚乱之中把七绝绫重新绑在安忆桃的头发上,终于重新封印住了那股让她熟悉又恐惧的气息。
那股惊骇、恐惧、难以置信的心情在她心头来回盘桓,直到那道小小的身影,坐上她的灵器,消失在了前去药谷的天空之中,裴清都还没能缓过劲来。
江与景正在犹豫是否要对今天遭遇颇多的裴清开口安慰一番,身前忽然传来一道劲气。
他猝不及防,被她一下用长鞭勒住了脖子。
裴清手握夜磷鞭,眼神凶恶。
“说,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她越想越气,手里的鞭身又勒紧了几分,“好你个江与景,故意不告诉我,想着给我挖坑是吗?”
江与景抓住脖子上的鞭子,冲她摇头。
“我没有故意不告诉你,因为我也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要这样,不敢贸然影响师父的计划。”
“计划?”
江与景示意她把鞭子松开,好让他好好回答。
“我根据二师叔的吩咐赶去万雷婚宴的时候,一进门,看到的师父就已经是这幅模样了。”
裴清眯了眯眼:“那二师叔肯定知道些什么。”
“是啊,”江与景脖子上的力道轻了些,他清了清嗓子,缓解方才的不适,“可是二师叔跟我插科打诨的,我根本探不出他的口风。”
“不过,二师叔倒是跟我提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