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人早上没课,然而一大清早,吴鹿洺就被一阵电话铃吵醒。
他迷迷糊糊接起,耳朵险些被振聋。
“卧槽吴鹿洺!!”
吴鹿洺慢慢清醒过来,翻了个身,半眯着眼睛懒洋洋道:“我劝你收回去重新组织一遍语言。”
钱韦畅能屈能伸一秒钟改口:“洺哥!洺哥!你是我大哥!你说咱俩都室友关系一年了,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会打架呢?”
“我怎么会打架了?”吴鹿洺犯困地把脑袋往被子里埋。
“昨天晚上那仨,带头的那个现在还搁医院躺着呢,据说断了两根肋骨,你可别不承认啊,芝芝都说她亲眼看见的。”
“芝芝是谁?”
钱韦畅嘿嘿一笑:“昨晚咱救下那妹子。我从那妹子那边听说,那三个傻逼竟然也是我们学校的,平时没少在学校里欺负姑娘,要不是我昨晚睡着了,他们仨今天都该躺在医院里每人断两根肋骨。”
钱韦畅絮絮叨叨地跟吴鹿洺讲了快五分钟,才挂掉电话说要去睡回笼觉。
扰人清梦的罪魁祸首睡觉去了,吴鹿洺却彻底清醒了。
他收起手机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一小会,才慢慢从床上爬起。
意料中的,温斯沅已经没在家。
吴鹿洺今天只有一节课,在下午五六节,所以算来今天很是清闲。
他慢悠悠地给自己煎了两个蛋,端到餐桌上就着吐司沙拉酱吃时,电话又响了。
这回不是钱韦畅,是吴盛矜。
吴鹿洺接起电话,一个极其洪亮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很久不见了啊小洺,有没有想你老哥!”
吴鹿洺配合着叫了一声:“矜哥。”
“我现在在A市,出差来这边两天,晚上你跟老温一起出来吃个饭,哥请客。之前他让你搬到他家住,我一直说要请他吃饭都没请上,正好趁着这顿一起请了。”
吴盛衿刚说完,吴鹿洺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有人喊他的声音。
他应了一声,很快对电话这边的吴鹿洺道:“那就先这么说啊,哥这边还有点事,老温那边我已经跟他说过了,等会我把地址发你wx上。”
·
吴盛矜给的地址是个半自助烧烤店,包了个小包间。
吴鹿洺到时,包间里就吴盛矜一个人,正在给面前烤盘上的肉刷秘制酱料。
跟吴鹿洺偏清秀的长相不同,吴盛矜一米九的大个头,浑身都是结实的腱子肉,随便往哪里一杵,都像块人形肉墙。
吴鹿洺拉开门时发出了些许响动。
吴盛矜刷肉的手一顿,抬头看见吴鹿洺,顿时笑逐颜开,然而笑没持续两秒,他的表情一僵:“小洺,你这脸上咋回事啊?”
吴鹿洺昨晚被揍了一拳的下颚,昨天晚上还只见一点擦伤,今早起床,却肉眼可见地肿了一圈。
他冰敷了一早上,勉强消下去大半能出来见人,没想到还是被眼尖的吴盛矜一眼发现。
“昨天跟同学打闹,不小心撞柱子上了。”吴鹿洺走到吴盛矜身旁坐下,从容解释。
吴盛矜盯着吴鹿洺看半天。
最后大概是接受了这个说辞,他抬手拍了拍吴鹿洺的肩膀:“小洺,你现在住在你哥我老同学家里,在你妈和爷爷奶奶眼里那就跟住我家里没区别了,这期间你要是有个小伤小痛的,今年过年我就只能睡门口了,懂哥意思吧?”
吴鹿洺扬起笑:“放心,不能有事。”
吴盛矜得了保证,似乎松了口气,这才扯着吴鹿洺开始杂七杂八地聊起了别的。
两人一聊就是一个小时,临近七点,另一位主角一直没有出现。
吴鹿洺奇怪,打断已经把天聊到家门口树上的吴盛矜,出声询问:“矜哥,你跟沅哥约的是几点?”
“六点半啊,怎么了?”吴盛矜似乎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吴鹿洺抬手指了指墙上的挂钟:“现在快七点了。”
吴盛矜顺着吴鹿洺指的方向看了眼,表情依旧淡定:“常规操作,我赌两毛钱,温斯沅又忘记给手机充电了。”
他说话间,在吴鹿洺疑惑的注视下,掏出手机给温斯沅拨去了电话。
电话里很快传来机械女声通知“关机”的声音。
吴盛矜一脸了然地挂断电话:“以前我们班,一直觉得温斯沅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
他把手机放到桌上:“别的不说,单单雷打不动一直十点前睡觉这一点,就不是现在年轻人能干出来的事。再加上言行举止十分老干部,冬天绝不少穿一天加绒秋衣秋裤,保温杯里泡得不是枸杞就是养生药材,你看他那张脸长那么帅,大学四年都愣是没有人敢追他。”
吴鹿洺听着吴盛矜的形容,眼底不自觉浮上笑意。
吴盛矜没太注意,说来劲儿了继续道:“这还不是最神奇的,他年年成绩拿第一,但就是不记人也不记事,以前手机还用得不那么广泛的时候,他有个笔记本,专门拿来记每天有哪些事项,后来发现笔记本不方便,就改记手机上了。所以大学期间经常发生他手机没电,就完全把跟我们约好去哪里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的情况。”
吴鹿洺听着吴盛矜的话,忽然想起来,他第一天搬到温斯沅家的时候,温斯沅似乎的确因为手机没有提醒,而忘记了他要搬去这件事情。
他正想着,门忽然被打开。
温斯沅呼吸略重地从门口走进,看样子明显是匆忙赶来的。
他进到房间关上门,开口第一句便是:“抱歉,手机没电了,回家充上电看到手机里的备注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