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嫂。”云霜道。
孙杏花是萧清明堂叔家的儿媳,她丈夫行三。
“我问你,你嫂子带着你和子安去屋后干啥了?”
“砍竹子。”
一听这话,孙杏花顿时生气了,道:“咋还让你俩砍了?你俩这么瘦小,砍得动吗?你这嫂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让你洗衣做饭不说,如今又让你干更重的活,她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不成!”
云霜连忙摇了摇头,为纪婉儿辩解:“嫂子没让我跟弟弟砍,她自己砍的。”
“真的?你没骗我?”
“真的。”云霜点头。
孙杏花已经不信云霜的话了。
这孩子就从来没说过隔壁那女人的坏话。
“那她砍竹子干啥?”
“嫂子说家里没有围墙,要砍些竹子,在家周围扎篱笆。”
这倒是奇了怪了,这女人竟然开始关心这种事儿了。
她不是一向讨厌这边的茅草屋,每日骂骂咧咧的,不想多待一会儿么。
出于对纪婉儿的了解,孙杏花有些不信。
但她观察了一天,那女人确实砍了一整日的竹子。
她也没猜透她到底想干啥,所以才想着把孩子叫过来问问。
“我好些日子没见她打骂你们了,不会是不敢明着来,开始背着人偷偷打你们了吧?”孙杏花问。
云霜使劲儿摇了摇头:“没有没有,嫂子最近没打我们,她待我和弟弟可好了。”
孙杏花可不信,她是见过纪婉儿打孩子有多狠的。
怕孙杏花不信,云霜又补充:“真的,嫂子昨日做了一整日的饭,还给我们吃鸡蛋和白米饭了。”
孙杏花觉得要么是自己耳背了,要么就是云霜在做梦。
“今早还擀了鸡蛋面,哥哥吃了三碗呢。”云霜道。
越说越迷幻了。
想到这孩子从来没说过纪婉儿的不是,孙杏花没再纠结这事儿,道:“你别跟个傻子似的,天天为她说话。别哪天她把你卖了你还给她数钱。你哥精力都用在读书上了,怕是顾不上你们,不知道你们遭罪了。你有事得跟你哥说,你知道了吗?”
“嗯。”
云霜回去后,正好开饭了,她连忙去帮忙了。
至于刚刚孙杏花跟她说过的话,她一个字也没提。
吃过晚饭,纪婉儿回了屋。
想到昨晚自己做过的事情,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她睡前把萧清明的席子拿了过来,铺在了地上。又把褥子铺好,还把他的被子展开,放好。
为了显示自己的贴心,她把柜子里的大红色的鸳鸯戏水的枕头拿了出来,放到了褥子上。
很显然,枕头是一对儿。
床上一个,衣柜里一个。
既然在柜子里,那说明是纪婉儿的嫁妆。
这东西怕是她出嫁的时候娘家给的吧,但她没给萧清明用。
做完这些,纪婉儿满意地去睡觉了。
月上中天,萧清明回来了。
进屋后,他直奔墙角而去。
摸索了许久,没找到自己的席子和被子,他拧着眉地看向了床上。
这女子到底想干什么?
萧清明满脑子的疑惑在看到地上铺好的东西时,消散了。
原来是他误会她了。
萧清明走到自己的铺盖面前,脱了鞋子,躺地上睡了。
闭眼之后,他还在想纪婉儿。
她最近,确实跟之前不一样了。
早上那碗姜汤虽然辛辣,但喝过之后身上热热的,很舒服。
饭做得很好吃,尤其是早上那一碗面。
这些事情想了不过须臾,萧清明的脑子又被刚刚看过的书占据了。
他开始回顾自己白日掌握的知识。
接下来两日,纪婉儿依旧没出门,跟两个孩子在后面的竹林砍竹子。
虽然干活慢,但总归是砍得差不多了。
扎篱笆就没那么累了。
但因为院子比较大,他们三个人磨磨蹭蹭弄了两日才彻底弄好。
最后,他们还在门口像模像样的弄了个门,全都是用竹子扎起来的。
瞧着这几日的劳动成果,纪婉儿非常有成就感。
这才像个家,像人住的地方嘛,之前就像个破草堂。
这几日,纪婉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头不晕了,身上也不难受了。
恰好家里能吃的菜都吃完了,米面见底了,鸡蛋也是一个不剩。
家周围的野菜,山上可实用的野菜也吃了不少。
她现在已经吃够了。
是时候改善改善伙食了。
这日,吃完早饭,纪婉儿问俩孩子:“我去镇上买些东西,你们俩要不要跟着一起去?”
云霜和子安都愣住了,随后又互相对视了一眼。
“嗯?要去吗?”纪婉儿问,考虑到镇子离这里有些远,她以为孩子不想去又不敢说,道,“就是有些远。你们要是不想去就在家里待着,别乱跑。”
“我们……可以去吗?”云霜小心翼翼地问。
嫂子常常出门,但几乎都是一个人去的,很少带过他们。
即便是带她,也是让她去帮忙干活拿东西的。
她没想到今日嫂子竟然会带着他们姐弟俩。
“当然可以啊。”纪婉儿道。
她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但那些记忆并不全,有时候只有见到了人,或者是到了某个地方,才会产生关于这方面的记忆。
有云霜在,倒是能给她指指路。
“我还没去过镇上呢。”子安眼睛亮晶晶的,既兴奋又有些紧张。
“那嫂子今日就带你们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