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定房间?我们以前又不是没睡过。”柳如尘扯着温言的衣袖,不打算让温言走。
“以前我还给你洗过澡呢,现在也要?”温言有些想笑,她捡到他的时候,就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饿的瘦瘪瘪的,反应又慢,和他说话半天都不带搭理人的。
给他备好洗澡水,他能在浴桶里面坐到水变凉。
和他分开半刻钟,他就会蹲在角落里哭个不停。
为了和他分开睡,她那个时候着实是想了很多办法。
“也不是不可以。”柳如尘耳廓微红,抿着嘴,目光没有丝毫的退却,眸中很坚定的表达出了一个意思。
他就是想要和她在一起。
不仅仅是生活在一起,住一起,他还想和她睡一起。
以前不懂,现在懂了要是还不抓住机会,他就是个货真价实的蠢货。
温言被柳如尘这话弄得哭笑不得,这明显开玩笑的话她不相信他看不出来。
“别闹了。”
刚回来,发现了很多以前没有注意过的事情,温言还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么快就睡一起,她有些接受不了。
柳如尘看出了温言的抗拒,不情不愿松开了手,在一起生活了接近二十年,她的想法他看得很清楚。
哪怕以前脑子有些迷糊,也知道分寸,不能让阿青生气,不能让阿青伤心,要让阿青生活得舒心快乐。
在柳如尘松开手后,温言伸手握住柳如尘的手,温热的触感让柳如尘心头一跳,目光忍不住往温言脸上看去。
“等到了青灵山,去官府办了婚书,我们再一起睡。”温言声音温柔,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不能因为我们在一起生活很久了,该有的东西就可以省略了。”
温言在有些事情上是有自己的原则的。
不领证就不会同房,就算谈恋爱最多的也就牵牵手。
那样的坚持在现代社会来看是有些古板的,她被她闺蜜嘲笑过,说她不适合生活在现代,要是不做一下,怎么知道那个男人合不合适呢。
也许他们俩就是做过了,才发现对方很契合呢。
“阿青,你说的是真的?”柳如尘猛然攥紧温言的手,眼睛里盛满了满天星光,“我……”
话还说完,柳如尘便晕了过去。
温言伸手扶着柳如尘,探了探脉,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真的有这么激动吗?
将柳如尘拖到床上后,温言下楼重新定了一个房间,顺便点了一些菜,让店小二待会儿送上去。
柳如尘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窗边榻上有烛台亮着,温言的侧脸在昏黄的烛火下显得愈发的温暖和煦。
“醒了,粥现在还是温热的,起来喝一点?”温言抬眸便见到躺在床上的人目光温柔的注视着她,笑了笑,声音温柔轻缓。
柳如尘起身,慢慢走到了温言面前,坐了下来,目光落在温言手上,“在写什么?”
“喝粥吧,现在温度刚刚好。”温言将毛笔搁在笔架上,将碗端了过去,顺便回答了柳如尘的问题,“在画刺绣的花样,明天换点钱,后天我们便离开这里。”
“我在兴盛钱庄里存着钱,要到乾城才能取出来。”兴盛钱庄遍布虞国的各大府衙,距离落霞镇最近的也就是乾城了。
“这些钱也够我们到乾城了,那我们就明天下去走。”
“可以,明天你先到城外的五里坡等我,我处理这边的时就过去和你汇合。”
温言听了点了点头,对柳如尘的安排没有异议。
她不知他有何打算,也不打算问。
再亲密的人也应该有自己的空间。
说完这些,温言便提着食盒下楼去了。
温言走后不久,就有人敲开了柳如尘的房间。
到了第二天,温言先去药材铺换了些钱,再将手上的刺绣花样卖了,买了些生活用品,便牵着驴车往城外走去。
温言并没有等多久,便等来了属于她的少年。
两人走走停停,等到青灵山时,小荷已露尖尖角了。
从帝都到青灵山,温言去时用了一个月,回来却用了将近四十年。
以前那几次她虽然没有回来过,但每次都有让人将刘大虎的牌位供奉在刘家湾的祠堂。
刘家湾的人爱财,但偏又懒惰,只要给他们钱,这件事情便很简单。
“山中蛇虫鼠蚁较多,我给你的香囊要随身系着。”温言带着柳如尘往青灵山上她的住所走去。
驴车被温言放在了山脚的镇上,等以后下山再去取。
刘家湾距离她的住所不远,温言没有去村里而是先回了山上的小木屋。
小木屋外面扎着篱笆,牵牛花已经爬满了整个篱笆架。
院子里杂草丛生,唯有柴扉到房门口那段路隐约还有些空隙。
温言穿过草丛往门口走去,临近才发现门上的锁已经不见了。
推开门往院落走去,走进正房,入眼便是一片空荡。
原有的桌椅板凳全都不见了,温言扯了扯嘴角,转身往旁边的灶房走去,门没关,抬眸便能见到乱翻翻的灶房。
灶上的铁锅被扣了下来,灶旁边的碗柜连带上面的锅碗瓢盆统统没有了。
温言往旁边卧室走去,卧室空落落的,衣柜床箱子都不见了。
柳如尘跟在温言身后,看到这个场景抿着唇安静地站在一旁。
“阿青,我们先下山吧。”
这样的情况根本没有办法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