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瑕听到温言这话,摸着琴弦的手指顿了顿,随即一曲充满着离愁别绪的曲子便响了起来。
前半段是离别之苦,后半段是久别重逢的欣喜。
可是玉无瑕这曲东风怨,并没有任何久别重逢的欣喜,后半段弹来只剩孤寂。
“公子可是不开心?”温言偏头看向玉无瑕,手指摩挲着腕上的珠子,这是玉无瑕给她戴上的,说是转运珠,有了它,所有不好的都会变成好的。
“并无。”玉无瑕伸手放在琴弦上,修长的手指搁在琴上,声音温和,脸上带着浅笑,“只是有些感悟。”
“东风怨这曲,为何众人会以为它是久别重逢的曲子呢。我弹来只觉得谱这个曲子的人心是痛的。”
“别离后再相见,许是在梦中,也可能是在……”说到这里,玉无瑕朝着温言笑了笑,“抱歉,不说这个了,还有想听的吗?”
“不了。”温言躺在躺椅上,手指摩挲着另一手腕上的珠子,暖洋洋的太阳照在脸上暖洋洋的,让人心生困意。
“公子,我很自私,也很狭隘,还不识好歹。”所以,不要喜欢我了,好不好。她宁愿受万人憎恶,也不愿有一人爱她。
她还不起。
“容姑娘是个很好的人呢。”千般万般不好,都抵不上她是他的心头好。
两人的话都点到即止,他们都懂了对方话语中的意思。
待到太阳有些大的时,玉无瑕便将温言给抱回了房间。
接下来这几天两人相处一如往常。
倒是丰裕对温言的态度愈发的不好了,哪怕有玉无瑕的劝说,丰裕看温言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
让温言最意想不到反而是风音。
风音没有像以前那样经常打断她和玉无瑕的交谈,反倒是经常给他们俩提供两人相处的空间。
风音越这样做,温言越感觉不对,但又不知道她所图的是什么。
丰裕这几天都在去外面查找前朝余孽的据点,玉无瑕没有跟着去,而是一直在家里照顾着温言。
这几天天气有些不好,温言觉得手腕隐隐作痛,感觉身体里面好像有虫子在啃噬她的骨头。
温言躺在床上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向来温和的脸上表情有些凝重。
玉无瑕出去接待花家的人了,房间里就剩下她一个人。
“花小姐,好久不见。”
就在温言愣神的刹那,鬼面男突然出现在了温言的面前,手搭在温言腕上,声音凉薄带着无上寒意,“看来皇妹没骗我,六瓣果然在花小姐身体里。”
“就是不知道花小姐要怎么才肯将六瓣取出。”鬼面男松开温言的手,衣服往后一撩,就坐在身后的圆凳上。
“你在等玉无瑕吗?这次恐怕等不到了。”鬼面男的声音带着凉薄,修长的手点了点银色的面具,动作说不出来的慵懒斜肆,“花家可不好打发。”
鬼面男伸了伸腰,靠在桌子上,声音中略微带了些不耐烦,“我耐心有限,花小姐要是不想再去水牢游玩一番,就将六瓣交出来吧。”
温言手指动了动,眸光落在鬼面男身上,向来温和的脸上神色有些冷,“六瓣是怎么到我身体里的,我不知道,现在要我将六瓣交出来,我又怎么知道?”
这鬼东西是怎么来的,她完全不知道,要不是被抓了,恐怕到她离开她都不知道她身体里有前朝的密钥。
她本以为她这具身体就是普通富贵人家的女儿。
没成想还有这样的隐藏剧情。
鬼面男朝温言扔去一把匕首,身体微微向前倾了一些,声音带着些恶意,“只要你想着玉无瑕,朝心口捅一刀,六瓣自然会出来。”
温言手伸向匕首,匕首上凉意传到手上,惊得身体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要是六瓣没出来的话,那就说明你爱的不是玉无瑕。”
温言被鬼面男这话雷得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不是个武侠世界吗?
六瓣不就是个密钥吗?
怎么变成了检验真爱的东西了?
温言并没有信鬼面男的话,她在等,不是等玉无瑕,而是在等花家的人。
既然六瓣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她不信花家没有派人守护。
至于是不是真的在她身体里面,她现在也要打个问号了。
反正话都是他们再说。
“你要是不动手,我可要亲自来了。”鬼面男耳朵动了动,声音轻缓,一个眨眼间便夺过温言手上的匕首往她心口插。
温言还没来得及反应,匕首就已经插进了她的胸口。
鲜血霎时从她胸口绽开,莹绿色的光芒从胸口升起,渐渐生出半盏荷花的模样。
鬼面男盯着六瓣慢慢出现,正在六瓣莲花全部浮现,刚伸手去摘,就被一只冰冷的手给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