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在校门口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一个中年男人,正一脸茫然的表情看着校门,似在等候谁。
正在此时,校内驶出一辆丰田车,当头就撞了过来。
然后便见那汽车,从他身体上快速穿透过去,又若无其事的扬长而去。
可不正是在火车站外城墙巷子里碰到的中年白衬衣吗。
徐福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当场就变了脸色,转身就走。还煞有其事地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道:“啊,我忘了买点东西,那边正好有个超市,去看看吧。”
没走出几步,耳旁忽然传来一声问话,“你能看得见我?是吗!”
徐福全身一哆嗦,大热天里一股寒气袭来,忍不住打了个长长的喷嚏,“阿~嚏——”
他不敢转头,只敢用眼角余光扫一眼,刚刚还在校门口的白衬衣,眨眼功夫竟然来到自己身后。
他迷茫呆滞什么的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急切又希冀的眼神,表情渗人的看着徐福。
徐福嘴角抽搐,你特么还会瞬移呀,要不要这么神出鬼没的。
“你果然看得见我。”那人欣喜。
“别开玩笑了!”
徐福感觉一股凉气从尾椎只冲天灵盖,这大热天的,胳膊上的白毛齐刷刷竖起致敬。
卧槽,这倒霉蛋,是怎么从火车站一路跟到这里来的。
“阿嚏~”
再次打了个喷嚏,徐福强作镇定,走开几步拔腿就跑,往学校的石狮子底而去。
都说石狮子辟邪,您老饱受学校儒气熏陶,高低您得扛着点啊。
可惜,没卵用。
白衬衣大叔一脸笑容看着他,任凭周围人从他身体里穿梭而过,拍着巴掌道:“太好了,终于碰到一个能看见我的人了。”
徐福愤愤吐了口唾沫,又看到了远处操场上招展的旗帜,眼睛一亮,赶紧跑过去。
结果依然,白衬衣甚至还缅怀地看着飘扬的旗帜,像个退伍多年的老兵初见天安门升起仪式一般。
“我勒个去!”
徐福快炸了,难道真要求道拜佛才能收了他,可周围哪里有道有佛?
“别装了。”
白衬衣拦住了他,“要不要我露出獠牙利爪,给你一大嘴巴子。”
徐福哭丧着脸,连声音都在颤抖,双手合十,膝盖一软差点给跪下了,道:“大哥,您行行好,别跟着我了成吗。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穷学生,甚至都不认识你,您说您老跟着我,这是要干嘛呀。”
白衬衣反而一脸平和的安抚他的情绪,“小兄弟你别害怕,我不会害你,我也没能力害你的。
“我现在,连一张纸都拿不起来,又怎么可能害你呢。”
徐福心道:“废话,我当然知道你拿不起来,否则我早跪下了。”
在老家,他就被这些神出鬼没的东西折磨了小一年。
没想到逃到千里之外的古都,依然逃不过这些诡东西纠缠的命运。
白衬衣说道:“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于连光,东山人,来这边是来找我儿子的。
“我是跟朋友约定去火车站碰面的,没想到被人盯了梢。路过城墙小巷时被歹徒抢了包。其实包里也没多少钱,被抢去了也无所谓,里面却有我儿子的照片和线索。我已经十年没见着我儿子了,绝不能让人抢走。我就跟他们争抢,别看我瘦,也是练过的,等闲三五人根本近不了身。结果那群人不讲武德,当场掏出刀子,给了我几刀……
“然后你就看见了,等我再次醒来后,周围已经没人能看见我了。”
徐福一激灵,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今天才到西安,您要报仇真的找错人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想请你帮个忙。”
于连光见徐福又要躲,忙道:“你别急着拒绝,只是个简单的忙,只要你答应,我会给你报酬的,一件古玩。”
“古玩?”
徐福闻言,忍不住抬起头,“什么古玩?”
“不好意思,大哥您容我多插一句嘴。您说的这古玩,它是正经古玩吗?可别……是您从下面带上来的,那不是咒我吗。”
这事必须得问清楚,万万不能马虎的。
“你放心吧,那是我最近新收的一件古玩,还放在秘密地方,现在也没有其他人知道。按照当下的价值,少说也有几十万。如果上拍,上百万也是有没问题的。”
“百万!人民币吗?!”
“您要早这么说,我肯定就不害怕了。”
这大哥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像个知识分子。
白衬衣上顶着颗大脑袋,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还挺萌。
加上他说话条理分明,一身正气,外表看上去与活人没什么区别。
唯独太阳下却没有影子,就有点渗人了。
好在徐福已经习惯了。
“钱不钱的无所谓,真的,主要是长在红旗下,老师从小就教育我们要乐于助人。能具体说说,想让我帮什么忙吗?”
话音方落,徐福脑海里仿佛有钟声敲响。
“叮”地一声,一道信息突兀的浮现在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