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十分准时下课,教学楼一阵雷动,一群学生冲进食堂打饭。
陈清珈在座位上没动,也不想去食堂挤,反正又挤不过,吃了个面包,不饿。
夕阳落在树枝丫上,红霞醉染半边天。风动轻抚叶奏乐,斜阳照人总是愁。
天台之上热风把烟雾吹的到处跑,陈清珈狠吸了一口手里的红双喜,隔几天没抽了不习惯的咳了起来。
“怎么一个人躲在天台抽闷烟,刚刚去教室找你人不在,就猜你在天台。”纪管笙手上夹烟,在天台入口,向陈清珈这边走过来。
陈清珈没说话,咳嗽声闷在胸腔作响。
纪管笙手搭在天台护栏边上,手上还留着打架留下的疤。
“学校里他们说的事,我听说了,闹进公安局了。”纪管笙手指轻点着烟,抖落烟灰。
“是,差点玩完了,命大被救了。”陈清珈侧看烟灰被风吹得稀巴烂。
“是今天早上送你来学校的那个?”纪管笙看着陈清珈,他在街道的对面远远看着她身旁的男人,挑的一个比一个帅。
“是,没在一起,朋友。”陈清珈一愣,他这货一猜一个准。
纪管笙汗颜,原来不是误会了。
纪管笙一头黄发,被风搅乱,陈清珈看他,静默了一会说,“回来拿录取通知书?”
“嗯,考得不好,勉勉强强上三本。”
陈清珈笑了一下,调侃他,“纪管笙,你不行啊,江忘同样是我前男友,他985院校录取的。”
纪管笙想了一会儿开口说,声音低低的,“我17岁,玩得疯,到处闹事打架抽烟喝酒,混学校一天又一天。身边的人鱼龙混杂拉我下水,你和我说让我收敛好好学习,别碰狐朋狗友,我没听,就这样了,年少轻狂是要付出代价的。”说着纪管笙自己都好笑起来,又点了支烟,皱眉抽着。
“你当时到底喜欢我什么,我那么混。”纪管笙挑眉看她。
陈清珈把烟盒放到旁边,没说话,纪管笙等着她的回答。
“你长得帅呗,青春就那么几年,我不想浪费,要谈就谈,多少姑娘的求之不得,梦中情人。”陈清珈摊了摊手,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
“梦中情人,我哪儿配。”纪管笙自嘲。
“为什么和我分手,那个时候?不可能说是因为江忘比我更帅吧,他就一般啊。”
陈清珈听纪管笙说话,还是很以前一样性格,只是看他眉目之间更沉稳了几分。
陈清珈这次静默了很久,又点了一支烟,缓缓的抽着,她回忆起纪管笙的17岁18岁和她的16岁,算是太疯太累的一段过往。
烟抽完一支,陈清珈撵免烟头,声音变了,不像看玩笑,很低落,说,“我也不是很好的人,我拉不了你上来。”
纪管笙抽烟的手一顿,他看着陈清珈两年四个样,学校风言风语传的到处是,她一个字没挣扎,冷着脸仿佛置身事外。是啊,他们都不是很好的人,无能为力的年纪,被各种压力,诱惑堆积的年纪谁也救不了谁,只能渐行渐远。
良久——
纪管笙掐了烟,重新拿上放台子上的录取通知书,说,“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见。”
“好,再见。”陈清珈靠在栏杆上,手搭在上面,看着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黄发少年褪去一身傲气,走下天台,心里也怪难受,五味杂陈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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