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魂幡懒洋洋说:“这不明摆着,他功德无量,小世界的封印经年累月被吾轰击,残破无比,又没了神将主持,再也撼动不了他的神魂分毫。吾其实只差临门一脚就能破封而出,如若不是你闯入进来搞得两败俱伤,吾还需要借你功德疗伤!?笑话。吾说不定脱困早回了老爷身边侍候,也不会碰上你这个大写的丧门星。”
“回通天身边?想得美,没有我拚死守护封印的神将,神将还会不断引诱身负功德的魂体进来加强封印,封印残破无比?笑话,顶多算碗边破了个米粒大的口,就算你万劫不灭,能耗死神将破封而出,按你们的纪元,至少是数个元会之后。”胖脸儿撇了撇嘴,装作不屑一顾,骂人不揭短,又怕真惹恼了六魂幡,自讨苦吃,忙不迭讨好:“一切都是守护封印的神将的阴谋,是祂引诱我进来的。老幡儿,虽然过程曲折了点,但结果还是好的嘛,至少那神将灰灰了,封印没了功德加持,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忽悠,不,说服他帮我们打破封印,我相信,重见天日的那一天,就在不远。说实话,我也没想到我死后真会变成鬼,还保留着以前的记忆又回不去,看着我的身体腐烂起蛆,我好想吐,好害怕。我从小就胆子小,害怕尸体更害怕鬼,她们经常嘲笑我胆小,没想到第一次看到真的尸体竟然是自己的,还第一次见到了鬼,也是自己,看得久了,我也不害怕了,只是觉得可笑,死都没怕过,我还有什么好怕。老幡儿,你答应过的,如果我们脱困,你必须送我回她们身边,食言的是小狗。”
幼稚,六魂幡暗骂了一声,嘴上笑嘻嘻,心里麻卖批。
封神里的仙儿,心思简单的化了清气,榜上无名;神魂纯朴的堕了真灵,上榜做了那懵懂神官儿。像吾这样的…嗯,没错,大佬只配镇压。六魂幡洋洋得意地说道:“他刚来时神魂有缺,痴痴呆呆,喝了葫芦里的灵酒后神魂才日益圆满,可算是有气儿啦,但到今儿啊他才真正算个人——三魂七魄俱全,气完神壮的真人,不然他和吾也搭不上话。”
胖脸儿期期艾艾道:“老幡儿,你说的‘真人’…是不是那个‘真人’?”
六魂幡秒懂,语气骄傲:“没错,就是你记忆里的‘真人’——存养本性,修真得道的人。”
“我滴个乖乖,他这是要上天啊!那老幡儿,凭他现在的能力,能不能破了这鬼封印?”
“不能。”六魂幡说得斩钉截铁,大义凛然:“他空有神力,却不懂运用的技巧,吾要好好调教于他,为他截取一线生机,方不负老爷教诲。”
噫,明明是想借力逃生,为自己截取一线生机,这厮却想收人做徒弟名正言顺让人给打工,好厚的脸皮,有点我那味道了,胖脸儿自卖自夸,调教得不错,继续努力。他心里美滋滋的,嘴上连声谦虚:“低调,低调,别浪,苟住。唉,我现在开始担心,如果他不来了,我们怎么办?等上几千年!我宁可现在死。”
老话说得好,这人呐,一旦有了希望,就会患得患失,心情就会忽明忽暗。说白了,如果内心有了期待,心里呢会有一种不淡定。有欲求得不到满足,就会歇斯底里。
“就你,还等上几个元会?只要你胆敢跟吾神魂分离,信不信封印分分钟灭了你。”六魂幡开完嘲讽,随后万分笃定地说道:“不会,不超过三天,他就会回来。”
“Why?忘了你听不懂,为啥子?”
“他阴神将要圆满,到时阴极阳生,阳神一成,金光赫赫,际天极地,护体功德再也遮掩不住,封印就能通过阳神勘破他师承截教一脉的根脚,他再想回来这里,就必须实实在在和封印做过一场,他打不过。”
胖脸儿急白了脸,“就这?他打不过?骂了隔壁,你就跟我扯这犊子。”
“阳神真人,冥冥之中对涉及自身的事物感应敏捷,知天时,趋利而避害,别忘了葫芦里的酒。”
“就是说他会感应到咱这里对他有天大好处,所以会死乞白赖上赶着来。”
“对,也不全对。”六魂幡轻摇幡尾,气定神闲:“你没发现吗?按你脑海里的一些记忆理解,他啊,应该是把这里当成了家,瞧瞧他盖的这房子,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哪一样不是生活所需?他一个魂体,餐风饮露,需要这些?还有刚刚,吾在他心神里,窥伺到一些有趣的事。”
胖脸儿沉默半晌,在幡上演化出一妙龄女子:“三层粉?”
六魂幡默然,胖脸儿轻轻呢喃:“这女人,除了年轻点,其他简直一无是处。身材不行,腰圆膀粗,孔武有力,放古代铁定是张飞恶来一样的猛将,到唐朝算个美人儿,现在嘛…寒碜,浓眉大眼,煞气逼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他那么帅气一小伙,怎么会看上这女人呢?这个身高也不配,瞎了眼吧这小伙,差评。”
老幡儿不接话,祂在想啥呢?罕见的认真呀,祂肯定是这样:“老爷,吾只想回您身边,做您永远的专属宝宝。”胖脸儿暗暗给黯然伤神的六魂幡配音,呕。
“死胖子,你再敢暗地里中伤老爷和吾,吾拼了这道残念不要,也要你魂飞魄散,不知道你没了,你那些可人儿会便宜了谁?”
便宜就便宜,只要她们过得好,日子过好了比啥都强。胖脸儿内心讪讪,说好做彼此的天使,这老幡儿却借神魂融合行腌臜之事,果真不愧是你,老阴比。
六魂幡懒得理这老油皮,沉默下来,悄咪咪积攒力气,祂期待未来这方世界有一天:金钟响,翻腾宇宙;玉磬敲,惊动乾坤;提炉排,袅袅香烟龙雾隐;羽扇摇,翩翩彩凤离瑶池。
有教无类,万仙来朝,吾截教,当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