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棉最终还是得逞了,因为她说自己可以打车回去。
贺小少爷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没有潇洒地甩手离场,而是随她一同进了蹦迪区。
贺烛从不下舞池,他一出现,现场气氛更热烈了,身材火辣的女孩们腰肢扭得更加动人,不约而同地从各个方位靠近。
唐棉感觉四周越来越挤,像是被人包围了,胳膊经常不小心蹭到一些不可言说的柔软部位,起初的好奇心得到满足,兴致一过,只剩不适应狂欢氛围的难受。
她渐渐明白自己可能只适合远观感受氛围,不适合身临其境。
节奏感鲜明的音乐擂鼓一般震动她的心脏,胸腔随着节拍不由自主地砰砰抖动,一下一下的,又躁又堵,过于嘈杂的声音和拥挤的人流让唐棉胸口闷得慌。
贺烛早已不耐烦,正要拉着人离开,就见唐棉两臂交叠,侧身挤出了人群,而他因为四面都是人,一时难以挣脱。
“……”
唐棉逃出来才发现,舞池其实很大很宽敞,人也没有想象中多,只是他们在的地方貌似格外受欢迎,一群人有空位不去,偏偏要挤在一起。
贺烛摆脱人群时,唐棉正坐在吧台,手边一杯饮料,面前是一块嵌了樱桃的舒芙蕾。
两个染了显眼发色,穿着潮牌短T的男人一左一右坐在她身边,喋喋不休说着什么。
唐棉低头吃东西,好似没看到他们。
“加个微信吧,明天有局带你去玩。”
贺烛走近,刚好听到这句话,他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等待唐棉的回答,过了两分钟,她依然专注吃东西,一言不发。
男人一直被晾着,不快道:“怎么不搭理人啊。”
唐棉终于给了他回应,抬起头,茫然地问:“你在跟我说话?”
男人眼睛睁大,提高分贝:“不然呢?”
唐棉指指旁边另一个男人:“我以为你们在聊天。”
“……那你为什么不让开?”
“你们没说。”
两个男人齐齐无语,其中一个仍不死心,唐棉长相气质刚好是他喜欢的类型,他还想继续搭讪,就见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搭上了唐棉的肩膀,面容俊美至极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稍稍俯身,低下头,嘴角靠近她的耳畔,清晰地吐出几个字:“该回家了。”
声音不大,但恰好能让在场的三人听清楚。
“哦。”
装舒芙蕾的瓷碟下方压着纸巾,唐棉拿纸巾擦了擦嘴角,走时面对那两人向前拱了拱手:“你们可以坐一起了。”
“……”
直到他们离开舞厅,那两人回过神。
“刚刚那个男的是贺少?”
“他说什么,回家?”
“看错了吧。”
“应该是听错了。”
车开回贺宅附近,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三点,唐棉从没熬到这么晚,在车上昏昏欲睡,下车时上下眼皮一个劲儿打架,现在给她一张床,她估计能直接露天睡过去。
绕开装有监控的走廊,两人回到房间,唐棉也不管其他了,直奔贺烛那张柔软的大床。
倒下的前一秒,衣领被人揪住,唐棉回头,不停卡着眼睛,声音里有浓浓的困倦:“干嘛?”
贺烛挑眉:“你真要跟我睡一张床?”
“婚都结了,就别计较这些了。”
唐棉哈欠连连,说完也不管贺烛脸色如何,扑到床上倒头闭眼。
贺烛原地站了半天,最终决定不管她,去浴室洗澡换了睡衣,出来时,唐棉还保持着入睡时的姿势。
被子压在她身下。
“喂,让开。”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显然睡得很熟。
夜色尚浓,房间里响起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
第二天,两人都是被保姆的敲门声吵醒的。
唐棉睡眠不足,听到声音二话不说蒙上被子,拒绝回应,贺烛跟她动作一致,两人都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忘了身边睡着其他人,互相无意识地拉扯棉被,不过唐棉的力气对上贺烛无异于以卵击石,很快就被夺走了领地。
她很执着地抓着被子不松手,于是连人一起被拖走。
床铺宽阔,两人本来分睡两边,互不干扰,但一通操作后,他们不知不觉卷到了一起。
感觉身边有不明热源,习惯了一个人睡的两人同时睁眼,四目相对,唐棉半个脑袋枕在贺烛的枕头上,脸颊下方长短各异的发丝交织在一起,有种奇异的暧昧。
半天无言。
贺烛掀开被子坐起来,皱眉问:“你怎么在这儿?”
唐棉淡定地打了个哈欠,一点点挪回自己的位置:“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