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将他的话音吹得又轻又散酒气裹挟着绿化墙的清香一同吸进鼻子里,复杂,但不难闻。
唐棉抓起他的手背向外扯了扯。
还是没能拉开。
唐棉轻叹道&ldqu;你这样我怎么带你走。&rdqu;
贺烛浓黑的睫毛动了动不知是不是听懂了手劲松了一些。
唐棉趁机从他手里抽出衣服白色布料被攥得皱皱巴巴,像块抹布。
坐进车后排她努力将衣服上难看的褶皱顺平好不容易整理得能看了跟在她后面坐进来的人安静看了一会儿,突然又出手夺走了她可怜的衣摆。
刚刚捋平的布料再次扭曲到一起,在他手心攥成球状。
&ldqu;……&rdqu;
他喝醉了。
不跟他计较。
唐棉由他拽着告诉孔非贺烛跟她一块上了车让他别担心。
孔非
话语之歹毒看得出来他今天怨念颇深。
人领到了该送去哪儿又是个问题。
贺烛身上只有外套的一个口袋唐棉侧身过去摸了摸掏出一串钥匙,其中一把车钥匙,还有两个看起来像单元门的备用钥匙。
光凭这些没办法判断他的住址唐棉只好又去问孔非。
仅仅过去不到三分钟孔非好像就地入睡了似的,一直不回复,唐棉打电话他也不接。
司机开到岔路口,往左可以通往她住的小区,往右就不知道了。
贺烛上车后就一言不发眼睛也闭上,似乎睡着了。
唐棉没办法,只好让司机往左边路口开。
晚上九点,他们到达小区门口,唐棉使劲推推贺烛,他沉吟一声,眉头锁起,极为缓慢地睁开眼,因为暂时弄不清身在何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唐棉抱着最后的希望问&ldqu;你记得自己家在哪吗?&rdqu;
贺烛眉心皱得更紧了,继续保持沉默。
唐棉放弃,无奈拉起他的胳膊&ldqu;走吧。&rdqu;
反正姚盈颜整天带男朋友回去,她偶尔带个人也不过分。
贺烛动作迟钝,慢吞吞地随她下车。
司机好心地问&ldqu;唐小姐需不要帮忙?&rdqu;
唐棉婉言谢绝&ldqu;不用了,时间很晚了,您早点回去吧。&rdqu;
司机摇上车窗,将车开走。
九月晚风透着凉意,不似夏天的凉爽舒适,冷得更刺骨一些,唐棉还穿着短袖,抚了抚胳膊,拉着身边人的手腕慢慢往楼洞走。
冷风阵阵的吹,唐棉步子不自觉加快。
走了两步,衣服又被扯住,风从上衣下摆灌进来,唐棉打了个哆嗦,瑟缩一下,回身问&ldqu;怎么了?&rdqu;
身后的人顿了顿,挣脱出手腕,然后将外套脱下,披在了她身上。
带着酒味和体温余热的衣服为她挡住了晚风。
唐棉一愣,突然狐疑道&ldqu;你酒醒了吗?&rdqu;
贺烛表情仍有些木讷,看样子只是被风吹的恢复了点意识,离正常交流还有段距离。
路程不远,唐棉也没跟一个喝醉了的人客套,披着贺烛的外套,重新牵起他的手往楼道赶。
声控灯怎么也触发不了,楼道暗沉沉的,唐棉拉着人走得格外慢,爬到四楼用了近十分钟。
用钥匙打开门进屋,客厅的灯没开,看来姚盈颜今晚上夜班,还没回家。
唐棉直接带贺烛进了她的房间。
次卧地方没有接待客人的地方,唐棉便将他按到床边,取下身上的男式外套,去客厅帮他倒了一杯水。
贺烛乖乖喝完。
&ldqu;今晚先睡这里,你半夜不能乱动,老实睡到天亮,听到了吗?&rdqu;唐棉一本正经地交代。
贺烛没有动作,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好在屋里不冷,她有一条多余的空调毯,可以临时当被子用,唐棉将贺烛安置到床的一侧,盖上毯子,见他听话地合上眼,终于舒了口气。
唐棉进浴室换了件宽松的长袖,出来后躺到了双人床的另一边。
之前跟贺烛在一张床上睡了一个月,现在同床而眠也没什么不自在的感觉,很快睡了过去。
入眠不久,唐棉似乎听到防盗门打开又关上的声响,皱了皱眉,将脸埋进枕头,不想理会。
贺烛也被吵醒了,他酒劲儿过去,清醒了许多,顿觉口干舌燥,脑袋像有钝器压着,又疼又沉。
揉着太阳穴坐起来,记忆逐渐回笼,浓黑的眸子斜向身侧。
他的记忆断在孔非的别墅里,再接上就是唐棉将他从车里拉出来的画面。
旁边人睡得正沉,贺烛放缓动作,掀开毯子下床,打开卧室门。
客厅的吊灯亮着,屋内通明。
贺烛没想到唐棉家还有别人在,愣了一下。姚盈颜回家拿东西,也被突然出现的男人吓到了。
但当她看清贺烛的脸,以及手腕看着就价值不菲的手表时,惊吓转瞬被惊喜取代,心思一动,调整表情,用比在尤凯面前还娇的语气开口&ldqu;你是谁啊?&rdqu;
贺烛没回答,而是说&ldqu;帮我倒杯水。&rdqu;
&ldqu;哦好。&rd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