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人吓得一个激灵低下头只顾吃着手上的牡蛎。
顾严如此坦诚地回应,倒显得刚才试图蒙骗过去的乔鹿有那么些做贼心虚的错觉。
他迈步走来站在常鑫源旁边,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应该是刚去抽了烟。
“还有想知道的吗?”顾严俯下身,咬字清楚,似警告不像询问,常鑫源也就二十岁的大男孩被自己偶像这么压迫式地问话,紧张地结巴道“没没了。”
这顿饭倒也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而持续尴尬,大家知道两人确实是前任关系也就完了,而且有姜东这样的资深救场主持人在,活跃气氛那也是分分钟的事。
最后的饭钱是顾严单独结的,六人吃下来花了上千块。不说身家这里顾严赚的最多这点请客的小钱当然不用aa。
出了大门他们各自的经纪人都提前开车过来接人,乔鹿刚收到司机堵在路上的消息,她不急就在附近散步当消食。
顾严开了车一路在后面跟着和她同行时按了下喇叭,车窗降下,他温柔提议:“我送你回去。”
乔鹿不予理睬他便跟着开了十多分钟。
黑色宾利在马路上龟速爬行路过的行人好奇地回头张望,要不就是纷纷议论着从乔鹿身边穿过,她实在无语停下来拨了个电话。
顾严找了个空车位停好车,乔鹿打完电话后驻留在花坛前,她翘首看了过来,视线灼灼,似乎在等他过去。
顾严下了车,三步并作两步,突然冒出两个民警架起他胳膊,一路把他带到了乔鹿面前。
“是他吗,小姑娘?”民警问。
乔鹿点头,配合调查道“嗯,是他。第三次跟踪我了,我实在害怕,所以报了警。”
俩民警看着顾严人模人样,甚至还有点眼熟,没想到这男人行为如此猥琐,“你跟踪人家小姑娘干什么啊?”
顾严看了眼乔鹿,似乎还没从她竟然报警抓他的当下回过神,太阳刺眼,稀疏残影照下,把乔鹿的无情也照得很直白。
他以为他们在慢慢消除隔阂,逐渐靠近彼此,到头来还是他多想了。
顾严已经把当初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想法用那枚戒指去婉转告诉了,可结果是根本没用。
还有今天,他跟阿帆学了几天的寿司,早上五点起来准备了所有人的份,就是想亲手做给她吃,后来呢,眼睁睁看着她失手扔掉,然后冷漠地说句“抱歉”。
如果顾严过去做错了什么,那请她直指出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说,就直接定了他的死罪。
顾严失去了所谓耐心,想快刀斩乱麻地解决一切,他跟民警解释说“抱歉,这是我老婆,我们吵架了,不是故意报警的。”
两位民警观察着顾严的表情,他泰然自若不像是在撒谎,再看向报警的乔鹿,眼底反而划过一秒堂皇,颇有些紧张。
“你乱说什么啊?”乔鹿皱眉,声音提了一度,转而跟民警交代“我跟这个人没关系,麻烦你们公事公办。”她看了眼时间,司机差不多快到了。
民警也有些弄不明白这两人,他们又不是老娘舅,哪儿有空管小俩口吵架的事,“你们俩到底什么情况,说不清楚都给我去派出所受教育去。”
“我们没有”
顾严强行打断“我是她小孩的爸爸。”
本来他还想等着乔鹿有一天亲口告诉他,现在看来大可不必,他们之间早不一样了,应该摊牌说清楚。
乔鹿脑子嗡地一声突然说不出话来,她抿着唇,耳边仍响起顾严的声音,他在继续和民警解释“我们是小孩的爸爸妈妈,最近吵架了,可以去医院做证明。”
民警办案多年,对真话的辨别能力自有一套,看乔鹿那副失了魂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就能猜到这男人说的话多半就是真的。
“怎么样小姑娘,是不是报错警了?”
劳斯莱斯正驶入视野范围,乔鹿不想同他多待,以至失态地连道歉都没说,径直向接她的车子走去。
“抱歉,她不是故意妨碍民警治安的。”
顾严跟两位民警致完歉,跑上去拦住了正要上车的乔鹿。
在这走过来的短短几秒时间,乔鹿已经将震惊和意外的情绪排了空,顾严知道了又怎样,像白馨玥说的,她才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人,完全不必担心现在的情况。
“怎么?”乔鹿转过身,长长的黑睫翘起,在光影下尤为黑亮,她风淡云轻,好像忘了刚才发生的事。
“我是不是孩子的爸爸?”顾严严肃又认真地问了一遍,似乎只有亲耳听到乔鹿承认,他才觉得更加真实。
乔鹿忽地勾了抹冷笑,“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还打算跟我抢孩子吗?
她素着颜没有带妆,白肤水嫩,显得年龄很仿佛回到两年前初见她时,那点冷清的模样掩盖不住地暴露在外,。
只要对着顾严,乔鹿总可以调动全身上下所有的冷傲去排斥他。他们天生就像是不对付的南北两极。
想说的话已过顾严喉头,但乔鹿像掐准了时点似的在他要说之际,砰一声开门上车,不容他说多余一个字。
紧接着,劳斯莱斯驰骋过路口,再转眼,早不在视野之中。
阿帆适时打来电话,问顾严在哪儿,他现在身心疲累不想开车,把地址发了过去。
日头正烈,酷热难挡,整座城市蒸腾得冒着虚晃的热气。
顾严站在花坛旁,指间夹了一支烟,只是揉搓着没有抽。他最近在戒,因为乔鹿不喜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