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纪珩已经冷静下来了,她貌似正经的坐在沙发上,已经穿上了小皮鞋,接受着父母的“盘问”和傅时辞母女的好奇注视。
小傅时辞在她旁边坐着,两只脚一晃一晃的,十分不安分。
纪枫严肃的问,“阿珩啊,你老实说,是不是学校里有人欺负你,你不用害怕,爸妈给你撑腰呢。”
陈子衿也急忙补充道,“是啊阿珩,受了什么委屈尽管跟家里人说,我们永远站在你身后。”
纪珩看着此刻年轻的爸妈,鼻子又是一酸,此时的爸妈还不像在上一世为她操碎了心。
上一世初闻阿辞的死讯,再加上看了那本日记本,她其实是存了死志的,想去天堂陪阿辞,后来暴瘦了整整二十斤,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出门,浑浑噩噩的过了整整一年。
她那一年接受了很久的心理治疗,再加上爸妈的开导,当时的她看见了父母仿佛一夜白了的头发和日渐苍老的脸庞,她狠不下心来。
家里只有她一个,她怎么忍心抛下年迈的父母,无论如何,为了爸妈她也要努力活着。
再后来为了调查阿辞的枉死,她奋斗了五年,爸妈也全力支持她,甚至于,他们再也不敢再提阿辞的事,如果说,纪珩最对不起的人是阿辞,那第二对不起的就是她那年迈的父母了。
纪珩直直地看着爸妈那年轻了许多的脸庞,笑了笑,露出了六颗大白牙,“爸,妈,我没事啦,我只是昨晚做了个噩梦,今天才会哭的这么凶。”说完,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真的,没骗我?我们的小公主可不能受欺负。”纪枫假装凶恶地说。
“没事就好,下次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爸爸妈妈说哦。”陈子衿温柔的笑了笑。
纪珩的相貌其实眉眼间更像母亲陈子衿,陈子衿是典型的江南美人,淡淡的眉毛,狭长的眼睛。
而她的唇形则十足的遗传了她的父亲纪珩,是很饱满的唇形。整个人看着精致又大气。
虽然她现在穿着hello kite的粉红色睡衣,扎着两个冲天辫,跟旁边打扮的精致漂亮的阿辞根本没法比。
更要命的是,她现在可圆润了,她记得自己是到初中才慢慢抽条长开的,现在她看着就是一个圆滚滚的福娃,还哭的这么惨兮兮,这重生回来给阿辞的第一个印象就这么糟糕,让纪珩很有挫败感。
特别是听着爸爸妈妈在耳边的念叨着诸如虽然天气已经逐渐转凉了,下次不能不穿鞋就出门此类的话,纪珩更是臊得慌,她红着耳朵,小声的说,“你们别说了,我下次一定注意。”
一旁的傅时辞好奇宝宝似的用手摸了摸纪珩发红的耳朵,有些新奇一个人的耳朵为什么会这么红。
纪珩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偏头,正好和傅时辞来了个眼睛对眼睛,鼻尖对鼻尖。
纪珩瞬间满脸通红,下意识地往后退,却不料小傅时辞正好用双手托住她的脸,一边喃喃自语,“你是不是又不舒服啊,阿辞给你吹吹。”
纪珩一瞬间被小傅时辞来了个美颜暴击,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傅时辞和她不一样,她是那种很有美艳的长相。
浅咖啡色的瞳孔,丹凤眼,高挺的鼻梁再加上薄薄的唇,虽然现在还小并不明显,但是长大的她是那种气场全开很有魅力的女孩,所以她才凭外貌在娱乐圈有一个“荆棘美人”的称号。
甚至于长大的她,有时候连自己都慑于她的气场和性感。
纪珩突然意识到自己盯着人家看了这么久,羞耻的很,为什么重生之后,智商反而还下降了,以前的自己不是这样的啊。
几位家长看到这两个女孩的举动,哄堂大笑,这一笑,纪珩就更无奈了。
反而小傅时辞更加认真了,紧紧的抿着唇,固执的要吹吹,纪珩也搞不懂小阿辞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吹吹,没有办法只好受着。
直到纪珩的脸不红了,小傅时辞才念念不舍的把手放下来,她抓着纪珩的小胖手,开心的晃了晃,转头满脸的笑意,“怎么样,阿辞是不是很厉害?”
纪珩被这个笑容晃到了,在她的眼睛里,纪珩看到了波光粼粼的湖泊,闪着细碎光芒的星辰,以及充满希望和生气的微光。
她几乎为这双眼睛,为这个笑容泪流满面,她使劲克制住自己不流眼泪,克制着自己的身体的不由自主的轻颤。
她的一只手紧紧的攥着沙发垫,另一只手坚定地回握住了那个女孩,看向她心爱的女孩,在那双小小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坚定的说,“阿辞一直很厉害。”
小傅时辞愣愣的看着纪珩,她感觉到了这个小姐姐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但哪儿不一样,她的小脑袋儿瓜也想不明白。
但她聪明,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一直记着,妈妈说,以后就会知道了。
多年后,傅时辞长大了,回想起今天这个场面,满心都是对阿珩的心疼,心疼她一个人承受了太多,也心疼她仍然不放弃自己。
兜兜转转,跨过时间和空间的阻隔,还有生与死的距离,她也终于和她的阿珩在一起了。
“得了得了,我这个爸爸都要酸了”,纪枫一阵故作酸溜溜的话打断了二人奇怪的气氛,二人这才如梦初醒,纪珩才发现自己还在爸妈眼皮子底下,有些心虚。
最后还是沈青打断了二人的黏乎劲头,沈青优雅的弯了弯腰,笑着看着纪珩,“阿辞要去上舞蹈课了,阿珩可以自己先玩会吗?”
还没等纪珩说什么,小傅时辞故作老成的摸了摸纪珩的头顶,“阿珩乖乖的哦,阿辞上完课就来找你玩哦。不要哭鼻子哦”
纪珩简直哭笑不得,轻轻的拍了拍小傅时辞,“快去吧,我在家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