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已经没有其他人类了,形态迥异的半咒灵怪物肢体纠缠在一起。
各种令人作呕的下作情绪,混杂着秽气,在海上形成一片类似封闭结界的黑气。
黏糊糊的触手在身上越缠越紧。
没办法召唤式神……
辉月咬着牙尝试改用灵力挣脱触手,却惊愕地发现他完全无法驱散这些变异的黑气——
自己的灵力在被腐蚀!
黑气顺着触手腐蚀掉体表的灵力层,一丝一丝争先恐后地往阴阳师身体里钻,这具身体宛如一个黑洞,疯狂吸纳着空气中的黑色秽气,而进入其中的黑气却如石沉大海般不见踪影。
当船舱里原本肉眼可见的黑气渐渐淡去,仿佛吸收够了养分般,阴阳师的每一寸毛发、肌肤乃至骨骼都隐隐透出莹白的光辉。
“阴阳师啊有趣。”假夏油杰兴致勃勃地在辉月面前蹲下,“完全由恶组成的,你这也算人类吗?”
“呃啊……”辉月此时完全没脑子听面前这个变态说了什么,他只感觉疼!
好疼!
辉月痛苦地咬紧下唇,手指在船舱的钢板上抓出道道血痕。
为什么这么疼!
从肌肉到骨骼全身不断撕裂的疼痛!
“——啊啊啊啊!”
阴阳师身上散发出刺目的白光,缠在他身上的触手如火烤的橡胶般融化,粘腻地洒了一地,在森田信子化作的“章鱼”咒灵凄厉的惨叫声中,“啪”一个丑陋的“章鱼头”掉在地上,脑袋上无数双眼睛还在咕叽咕叽地疯狂转动。
银发阴阳师无声地站起来,那双漂亮的黑色眼睛里只剩下无机质的白光。
噗——
一只莹白的手穿过还在地上扭动的“章鱼头”。
眼珠们停止转动。
平日里最爱干净的银发阴阳师面无表情地抽出沾满粘腻液体的手,麻木得像被一只抽去灵魂的人形玩偶。
“哎呀。”假夏油杰像是不忍心看到这么残忍的场面,伸袖挡了挡眼睛,然后饶有兴致地望向船舱某处,“你还不出场吗?”
话音刚落,穿着西装的白发男人从阴暗的角落走出。
他没打领带,衬衫领子上两颗扣子随意的开着。
总是嘻嘻哈哈的脸上毫无笑意。
银发阴阳师“看”到男人,闪身冲到他面前。
啪——
肉|体碰撞的声音。
白发男人收回砍在银发阴阳师后颈上的手刀,单手抱起身体软软倒下的人。他没去管蹭在西装上恶心粘腻的污秽,目光长久地停留在怀中人嘴唇的伤口上——那是阴阳师极度疼痛时给自己增加的伤口之一。
“明明刚才还没有,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子。”白发男人不满地嘟囔着。
“喂,麻烦不要这么若无旁人啊。”
白发男人抬头看向麻烦的源头。
“好久不见啊,悟。”那张熟悉的脸灿烂地笑起来。
五条悟:“别用这张脸笑,冒牌货。”
“啊被发现了。”假夏油杰哈哈哈大笑起来,“想杀了我吗?想夺回这副身体吗?还是你更在乎你手里的另一个怪物呢?”
五条悟沉默地看着他。
“只有这副无趣的模样吗?”假夏油杰笑了笑,他看着东边将要升起的朝阳,“哈聚会的散场时间到了,下次再见啰~”
挚友的身体一下子消失在眼前。
……
五条悟抱着怀里的阴阳师一言不发地立在原地。
“哎哟!”
角落某堆看不出原样的破烂里冒出一个不太圆的小脑袋。
头上长着鳞甲的小男孩看着他怯生生地说,“我、我是水虎。我听先生的,你抱先生……”
五条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