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常老夫人坐在椅子上,焦急地问大夫。
“公子吉人天相,没有伤到要害,静坐修养一月左右即可。”大夫走到桌子旁,提笔写了两副药方,递给一旁的丫鬟,“按这个药方,一日三次煎服,另外一副是外伤药,早晚各换一次即可。”
“那人怎么还不醒?”老夫人不放心道。
“公子受了外伤,夜里又受了寒气侵蚀,此刻正是休养恢复阶段,自然需要多睡。两个时辰后大概会醒来,先喂些清淡饮食,然后服药,若是两个时辰后未醒,可以把人叫醒,以防过了喝药的时辰。”大夫吩咐完,起身告退。
常老夫人挪到了常明策的床边,看着三年未见的儿子,如今刚一回来竟然遭了这样的祸事,顿时悲从中来,默默红了眼睛。
一边伺候的大丫鬟翠竹见此,急忙拿了帕子上前安慰。
“夫人莫要伤心了,大爷福大命大,不会有事儿的。”
“我自是知道,这点儿小伤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我只是,觉得亏欠他良多。自从老爷退下来,家里就靠着策儿一人支撑,我这个做娘的一点儿忙都帮不上。更何况,他如今还是一个人,除了那些兵崽子,身边连个体贴的人都没有。”老夫人越说越是伤心,最后低着头默默地流眼泪。
屋子里的下人早退了出去,只留下翠竹一人。
“待会儿大爷醒来,见到您这样,也该担心了。”翠竹不停地劝慰着,生怕老夫人也伤心过度,哭坏了身子。
常老夫人哭了一会儿,终于把心中的担忧发泄了出来,随口问道:“老爷还没回来?”
“还……”
话还没说完,门外响起了翠柏的声音:“夫人,老爷回来了,身边还跟了宫里的贵人。”
“宫里的人?”常老夫人急忙站起身去迎,走到门口却不忘问翠竹,“我现在看起来如何?”
翠竹替夫人整了整衣服,挽起掉落的发丝,又上上下下查看了一遍,确保没一丝遗漏,这才退后一步点点头。
刚打开门,就看到迎面而来的常老将军和皇上身边的李公公,他们身后还跟了一个大夫,看对方身上的官服,应该是御医。
“李公公万福。”常夫人忙道。
“夫人万福,皇上听说了将军的事儿,特派杂家过来问候,还吩咐让李太医看看。”
“谢皇上,谢李公公,劳烦李太医了,请里面坐。”
李太医回了礼,大步走到了常明策的床前。等把了脉,看过伤口后,微微点点头,转身回道:“伤无大碍,两个时辰后,公子大概就会睡醒了。”
听太医和刚刚的大夫说得产不多,常夫人点点头,然后示意翠竹拿出方子给李太医。
“劳烦李太医看看这副方子,使得使不得?”
太医扫了一眼,见落款处有“丰济药堂”的字样,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丰济药堂的大夫用药偏急,若是时间充裕,可以把麻黄、柴胡和干姜几味药减量,慢慢食补也无妨。”说着走到了桌旁,用笔在药方上勾画了几下,重新递给翠竹。
李公公见常明策无大碍,心中也松了口气,又问了些吃食上注意的东西,李太医一一回了。常老夫人和常老将军连忙道谢,连忙吩咐人去准备。
“那杂家就不多打扰将军休息了,皇上也等着将军的消息呢。”李公公领着李太医告辞,常老将军亲自将人送到门口。
……
绿竹阁里,常明德搂着新媳妇儿睡得正香。乔蓉儿早已经醒了,她侧身面对着常明德,直到此刻才有机会细细打量所嫁之人的容貌。
眼前的人面如冠玉,鼻若悬胆,唇若涂脂,光看面向,确实应了子琪所说的温文如玉。只是想起昨晚弃自己而去,大半夜的才回来,竟然一句解释都没有,这冒冒失失的样子,让她不由皱起秀美,樱桃般地小嘴微微一撇。
熟睡的常明策浑然不知,他的鼻翼随着呼吸一动一动,嘴角微微弯起,也不知做了什么美梦。乔蓉儿盯着那张涂了胭脂般的唇,不由呼吸急促,她慢慢抬起手,想要抚上去摸一摸。
“少爷,夫人,快卯时了。”
门外冬梅的声音传来,乔蓉儿急忙缩回了手,翻身平躺。身边的常明德察觉到动静,呼吸停了一瞬,翻了个身继续睡去。乔蓉儿睁开眼睛,慢慢坐起身,她盯着四周嫣红的帐子发了会儿呆,然后轻声应道。
“进来伺候吧。”
卧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几个丫鬟端着热水和茶,鱼贯而入。
乔蓉儿梳妆的时候,常明德翻了个也醒了。他看见娇媚的媳妇儿穿着一身海棠红的刺绣妆花裙对镜梳妆,情不自禁地咧开嘴一笑。乔蓉儿在镜子里瞧见常明德的样子,也不由低眉勾起嘴角。
两个人各自收拾了一番,走到外院门口的时候,只见常明德的贴身小厮长安两手紧紧握在一起,翘首看着大门。看到常明德出来,他三步并做两步上前行礼。
“三爷,三夫人。”
“什么事儿?”常明德疑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