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阆虽然心中有所奇怪,却也没有再多问,将手中的汤递到沈辞面前:“先生不爱喝药,是因为药过于苦涩,朕特地差人去民间寻了其他药方,这碗枇杷露也能治愈咳疾,味道并不苦涩,朕还加了一些糖,不会影响药效,先生试试?”
沈辞原本听说是药,刚要推开,又听得不苦,将信将疑地尝了尝。
枇杷露的味道确实不似宫里太医的药方苦涩,有些薄荷凉意,还带了点甜,不像是药,倒像是什么甜汤。
楚阆等到沈辞喝下最后一口,突然动作,抽出了沈辞袖中藏着的一册书:“先生明明取了书,何故瞒着朕呢?这藏书阁难道还有朕看不得的书?”
沈辞一见那本册子被楚阆夺了去,连忙去抢,谁知楚阆站了起来,拿着那册子举到最高,沈辞碍于君臣之仪,不能扒到楚阆身上去,隔了些距离,却是怎么也够不到,二人明明只差了半个脑袋。
沈辞为难道:“陛下,还给臣吧。”
楚阆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沈辞将手收了回去,楚阆便趁机翻了一页。
沈辞欲言又止,却也知道拦不住他。
楚阆看了第一眼,笑意深深:“《强/制/爱之被困住的先生》?”
沈辞方才匆匆一眼,倒是没看这本册子的书名,如今知晓里面的内容,再听楚阆念出册子的书名,一时之间五味陈杂。
楚阆又翻了一页,面上的笑意一僵。
沈辞默默移开了目光。
楚阆将书合上,走近沈辞:“莫非是朕昨日要先生教朕侍寝之事,先生今日特地去学习一二,好回来继续教导朕?”
沈辞没想到楚阆竟然会往这里想,连忙否认道:“臣没有!”
楚阆眼眸含笑,扬了扬手中的册子:“那敢问先生,这是从何而来?”
沈辞如实道:“去藏书阁的路上,遇见两个小宫女在议论。”
赵殷在一旁将方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楚阆却并未生气,反而还无所谓地笑了笑:“倒是有趣。”
沈辞看了他一眼:“无缘无故,怎么会生出这样的画本来?”
楚阆略一思索,状似玩笑道:“许是有人想让朕放先生出宫。”
沈辞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楚阆问他:“先生,这枇杷露好喝吗?”
沈辞看了一眼已经见底的碗:“尚可。”
“那就好,总算不枉费朕的一片心思。”
沈辞:“多谢陛下。”
楚阆笑着将沈辞逼到石桌边上,问:“既然要谢,先生便继续教朕侍寝之事吧?”
沈辞抿唇,微微蹙眉,他双手撑着石桌,勉强与楚阆拉开一点点距离:“此事…臣教不了。”
楚阆似乎十分失落:“是朕资质太差,先生不肯教导朕了吗?”
沈辞轻咳一声:“陛下天资聪颖,只是侍寝之事,陛下可差赵殷去宫外买些…类似的书,自己一看就会。”
楚阆缓缓凑近沈辞:“可一直以来先生对朕有问必答,有惑必解,朕还是想先生来教。”
沈辞伸手就要将人推开,面前的小皇帝确实迅速侧过身,沈辞只觉得耳垂忽然一疼,他连忙退出了楚阆身侧一米。
沈辞捏着耳垂,瞪了一眼楚阆:“你!”
谁知楚阆眨了眨眼,十分无辜道:“先生不喜欢朕咬您耳垂?那看来日后也不能咬皇后的耳垂。”
沈辞闭上双眸,平复了一下胸口的激荡:“臣不喜欢,并不代表皇后不喜欢。”
楚阆看着不知道是因为耳垂敏感还是被他气的红了脸,微笑着:“可若是连先生都不喜欢,皇后又怎么会喜欢?”
沈辞:“……”
小皇帝究竟是什么意思?
沈辞想不明白,只能落荒而逃,他放下手,一甩衣袖,离开了院子:“臣去御书房阅书。”
楚阆笑着目送他离开,等到沈辞的背影再也看不见,他才敛了笑意,问一旁当着透明人的赵殷:“那两个小宫女被处置了吗?”
赵殷摇头:“没有,国师大人也没说怎么处置,奴才斗胆猜测,应是放过那二人了?”
楚阆拿起桌上放着的那只沈辞喝过的小碗转了转:“能从先生手中活下来的人,你派人跟着这两个小宫女,看她们都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又都做了什么。”
赵殷心领神会:“陛下的意思是,她二人会助国师大人…?”
楚阆微微颔首:“去吧。”
赵殷连忙应是,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