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早就知道宫野明美没有跟上来,他特意把她留在现场,以便将其纳入公安的保护下。
但是作为黑衣组织有代号的正式成员,任务目标不见了也不问一句,未免说不过去,他适当地在临时搭档面前演了演。
“……”
玛歌沉默了会儿。
实际上,她跟波本打了同样的主意,然而此时的她还不知道,酒厂没少掺水。
在她看来,波本根黑苗正,一心一意为了组织的任务,她却在宫野明美的事情上划水,不禁有些心虚。
玛歌之所以这么做,倒不是非得保宫野明美不可,只是宫野明美和遥认识,想来不是多余的伏笔,说不定会有什么隐藏的剧情,先留着吧。
反正黑衣组织的真正目的是让雪莉留下来安安分分地工作,只要这个目的达到了,她只是稍微改变了一下过程……摸鱼不能算背叛,摸鱼怪的事情,怎么能叫背叛呢?
不过,波本真难缠啊。
她决定将锅给波本。
“不应该由你带她上来吗?”她装作惊讶,“我只是一个柔弱的黑市医生。”
神特么杀人放火搞爆.炸的“柔弱”医生。
“是吗?可能是场面太乱了,我没注意。”波本阴阳怪气的同时,语气却尤为坦然,玛歌一时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讽刺她。
难道他发现她的计划了?
她警惕地微微眯起了眼睛,接着露出了微笑:“看来只能用plan B了。”
波本怔了一下:“什么备选方案?”
他怎么不知道?
玛歌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炸.弹遥控器,轻描淡写地按下了按钮。
伴随雷霆般的巨响,银行后门发生了爆.炸,为了确保炸.弹能够顺利杀死宫野明美,火光和热风甚至掀翻了警车。
艺术就是爆.炸。
她可太喜欢大场面了,不但极具观赏性,又能很好地隐藏所有问题。
波本猛地一踩刹车,玛歌不小心撞到了脑袋。
“唔,怎么了?”
她没有调低痛觉感知,捂着撞红了的额头,一头雾水地看向他。
波本没有回答,他盯着一公里外燃烧的车辆,灰蓝色的眼中仿佛蕴含着一场风暴。
刺耳的警鸣再次追了上来,波本面无表情地重新启动车辆,将油门踩到底部,引擎爆发出濒临极限的悲鸣,经过十字路口时,他猛打方向盘,敏捷地冲进另一条道,打了警方一个措手不及。
玛歌猝不及防摔在了后车座上,她默默挣扎着爬起来,去拉安全带了。
反复几次,波本终于成功甩掉身后的警车,将车停在了近郊的一条公路上。
玛歌晕晕乎乎地下了车,捂着嘴扶着栏杆,站都站不稳。
她再也、再也不想坐波本的车了!
她怀疑波本想害她并且找到了证据!
“波本,你不会想杀人抛尸吧?”
她深呼吸着山间新鲜的空气,缓了缓,发现公路下面就是悬崖,附近还没有监控,心情顿时微妙了起来。
玛歌本来只是随口一问,一直没听到波本的回答,她惊讶地回过头,金发黑皮的青年正好将视线从手机上挪开。
“……你想多了。”他把手机放回兜里,微不可查的停顿后,露出了爽朗的笑容,“警方很快就会找来,我刚才叫了组织的人过来接应。”
爆.炸发生后,他的确在某一瞬间想要将玛歌“杀人灭口”,连借口都找好了。
然而他毕竟是卧底,对于已经发生的糟糕结局,不至于心浮气躁到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也要为宫野明美复仇。
否则在景光殉职的时候,他的卧底生涯也该结束了。
不过他能快速地恢复平静,除了仰赖训练的成果,还因为他不久前收到的一条短信。
风见裕也是他在公安阵营的下属,事发时就在现场,他抽空联系了风见,询问相关情况,好给玛歌记上一笔。
风见很快回复了他,表示自己没事,炸.弹爆.炸时,他已经离开了后门。
过了十多分钟,风见又发了几条短信过来:
【降谷先生,我刚才了解到,这次爆.炸案遇难人数竟然是……零。】
降谷是他原本的姓氏。
波本看着屏幕上的文字愣了一下。
这么大范围的爆.炸居然没有造成一个牺牲者?他差点就想好委托谁替他向风见送花圈了。
短信传来的时候,玛歌正半死不活地把自己挂在公路旁的栏杆上休息。
他克制住将她推下去的想法,收回目光,滑动屏幕,翻到下一条短信。
【似乎和一个侦探有关。她预先推断出了炸.弹的位置,让警方和市民进行了避难。】
侦探吗?
波本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如释重负。
他让风见继续调查这件事,接着虚情假意地关心了一下面色苍白的玛歌,她欲言又止,组织派来接应的人到后,她这次一上车就系好了安全带,且不搭理他。
稍后,他收到了风见关于此事详细的调查报告。
从报告的内容来看,牵扯进来的侦探似乎暂时以为这只是一起普通的银行抢劫案,之所以能发现炸.弹,存在着一定的偶然因素,恐怕玛歌也没想到,她自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会以这样的方式失败。
波本回复了风见后删除了短信,决定顺势利用这场爆.炸给宫野明美制造一个死亡的假象。
与此同时,他记住了出现在报告中的侦探的名字。由于对方帮他救下了公安和警视厅的同事,他对这位从未蒙面的高中生侦探产生了一丝好感。
“结城遥吗?”
波本若有所思地轻声。
他似乎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个名字。
……
早些时候,风见裕也收到降谷先生的指令时,已经来到了警视厅搜查课的办公室门口。
在日本,公安和警视厅是不同的两个部门,一般来说,公安不会随意上门,探听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