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解地偏偏头,“眼线是什么?”
停顿了下,他认真地劝她:“不要讳疾忌医。”
她没有讳疾忌医!
今日是花神节,陶盈盈那里有些胭脂,她就简单地给自己上了个妆,却被这人以为她得病了。
她指着自己的眼睛,也认真问他:“你不觉得这样挺好看的吗?”
“嗯……”他的嗓音微磁,往后面仰仰,好似在打量,打量过后又靠过来,谨慎道,“远看很漂亮。”
“近看很奇怪。”
他一向只说实话。
“……”
“你不要说话了,”她语气威胁,“再说我就扯掉你的斗篷。”
程绪默默地捂住自己的斗篷。
接下来他一直没有说话,乖巧地看她忙上忙下,盯着小灶台里那一簇旺盛的火,火舌尽情地舔舐着锅底,他的眼神渐渐失了焦距。
千万年来,心里空落落的那一块,在这一刻,好像在慢慢地被填满。
直至清脆动听的甜嗓将他的灵魂唤回。
“你吃不吃葱?”
葱是什么味道?
程绪轻轻皱眉,想了很久,摇摇头:“我不知道。”
这可怜的孩子,该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葱是什么味道吧。
秦沐淼想了想,还是点缀了些葱花在南瓜浓汤上头,将滚烫的碗递给他,“有些烫,你慢点。”
一共有两碗,她给自己也做了一碗。
小心翼翼地吹了吹,她微抿了一口,舌尖被烫得往后缩,不行,还是好烫。
程绪看了她一会儿,学着她吹了一口气,碗沿抵在唇边,轻轻尝了一点味道。
下一瞬,他眼睛里透出点点的光来,是甜的。
但是,他皱了皱鼻子,这葱的味道好难闻,他用筷子一点一点将葱花挑了出去。
秦沐淼在旁边看着他的动作,悟了,他是真的第一次知道葱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