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啦、喀啦……”火车稳健的行驶在铁轨上,发出了磨擦石头的声音。
距离案发时间已经超过两个小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车内昏黄的灯光亮起,为室内带来诡谲的气氛。
而梅原悠在问完那句「我可以认为这份资料上的行踪是你故意透露的?」后西索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冷静的模样配上他过于妖冶的五官有些违和。
鲜红的发丝垂过眉间,让人看不太清他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
这时他开口了。 “这──妳是自己推论出来的?”语气有些轻柔,像是一瞬间阴冷的空气吹过脖子,让人一下疙瘩耸立。
尽管如此,梅原悠还是诚实地点点头。
这也是她擅长的,从细小的旁枝末节中寻找关键的结点,并且推论出结果。
夜蛾老师也经常夸赞她不去做侦探可惜了。
西索眯着眼睛看着她,依旧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半晌后,他露出一个可以称得上和善的表情,用在梅原悠听起来有些温柔的语气说了一句。 “聪明的孩子。”
“……”梅原悠抖了抖身体。
第一次听到那么让人完全高兴不起来的夸奖啊──嗯,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对了,就像是一个人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放在离妳脖子不远不近的距离,然后低下头和妳說了一句「妳真棒。」的那种感觉。
完全让人高兴不起来,反而觉得超级恐怖的好吗! !
对于她一脸惊悚的表情,西索看起来完全不在乎,他自顾自地开始说道:“没错,这些当然都是故意的,包括泄露给那个人的行踪,所有──都是计划好的~”
见对方开始接戏,梅原悠连忙收起刚刚颤颤巍巍快要跳出来的小心肝,正色开始回应。 “你为什么这么做?”
说完这句话梅原悠稍稍松一口气。这个人看起来似乎不抽了,赶紧趁对方还挺正常时把这部分带过。
就在她这么想时,西索突然轻笑出声。
在这样严肃的时候,这声轻笑让空气瞬间一凝。
只见他抬起右手抚上头发,发丝穿过指缝──白到几乎快要透明的肤色与那一缕缕鲜红形成强烈的对比。
“应该是我想要问那个人要做什么才对吧~?”他弯了弯嘴角。
“毕竟,我一直都是最无辜的那个──不是吗~?”
真不愧是人间波浪符,几句话说下来让人的心随着他说话的高低起伏抖啊抖的。
不过尽管如此,对方还是相当配合的。人设与台词与她这边收到的文件完全吻合。
而最后一句话也洽如他说的,从头到尾……这个人都是最无辜的那个。
当初被替换的是他,艰难长大的也是他,甚至──长大后被针对打压的依旧是他。
……
没错,除了这份文件除了他的生平各种详细资料和行踪外,还有一些笔迹。
大概写上死者到达欧斯堡的时间,和大约几点约西索见面、然后她和死者大概会在这个地方停留多久离开……
然后在西索与她婆婆,也就是前当家主母间的血缘化验报告上面,将西索的名字用红笔画了一个大叉叉。
甚至在「确认有血缘关系」上的章印上用力的涂画着,似乎想要抹消这个事实一半,几乎都要把纸划破了。
按照上面给出的这一些零星的讯息,她基本上可以给出大致的猜测。
并且在她所想到的各种设想和计划中,每一个的结果不外乎就是:她丈夫、也就是死者──
想要这个被他取代三十多年正牌大少爷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