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便示意一旁的侍卫们上来牵她的马,沐锦书看上去有些犹豫。
谢明鄞补充道:“你独自在此,我不放心。”
沐锦书微微抿唇,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了,任由侍卫牵着她的马。
谢明鄞则驾马紧随她身旁,二人就此离了这片树林,鸟雀轻鸣,落叶纷纷。
二人越过宽阔的草地,回到营地里,此时四野除了随行的侍卫,便鲜少有他人。
谢明鄞落下马后,行径自然地走到沐锦书的马旁,是要搀扶她。
沐锦书本是有些踌躇,但还是会将手伸向他,谢明鄞双手轻轻接住她的手臂。
或许是下得有些快,沐锦书小巧的鼻尖轻微地蹭到他的肩膀,有一瞬间格外贴近。
沐锦书心间一热,纤手攥住他的衣襟,落稳之后,她抬眸看他。
谢明鄞面色如常,只是睨见她的发髻上落了一小片枫叶,他说是将其取下来。
谢明鄞随之拉开距离,从容地收回手掌,温和道:“走吧。”
......
齐云围场自有箭靶场地,趁着众人皆在游玩狩猎,沐锦书跟着谢明鄞来到箭靶场。
虽然不是皇家武场,但曾经随二哥习箭的经历再度想起,京中的贵女会那么些骑马射箭的技艺并不奇怪,在大庆朝,这自古都是男女倡导的。
那时沐锦书容易着病,正好她喜爱粘着二皇兄,便在得到皇后的同意后,跟着二皇兄习过箭术。
只不过也就学了区区半年时日,谢明鄞便去了北疆,沐锦书更是没学好。
在靶场里仅有一些侍卫和秋风吹落的枫叶,谢明鄞则立在边缘处。
沐锦书在弓架前取出一副弓箭,先是射出几箭,可中靶的箭却寥寥无几。
直到身后的人走上前来,轻轻抬高她的手,扶着她的手臂拉弓。
他的触碰会让沐锦书无法专心,虽然只是扶着她的手臂而已。
谢明鄞似乎知晓她心思不在弓箭上,于是淡淡道:“昭宁的手指是用来作画的,拉弓射箭不够好,也没关系。”
他语态清沉温和,不参杂质,干净得就像没有任何情绪。
沐锦书不知怎的,指尖有点拉不住弓弦,这种似近非近的感觉让她不□□定。
谢明鄞只好握住她捏弦的手,二人指尖相触,温热的感觉清晰明了。
“左右摇摆又怎能射中靶心。”
言罢,他松开弓弦,羽箭飞驰而出,直中靶心,纹丝不差。
见箭中了靶,谢明鄞往后退半步,沐锦书似有松气,她果然还是会紧张意乱。
谢明鄞侧目看她,是有察觉她的反应,只当她是暗自不喜,开口道:“实在为难,我们便回去吧。”
沐锦书有些哑言,与他深邃的眼目对上。
谢明鄞眼中情绪很淡,沉声道:“你说的,我想过了。”
他的是说之前那次午休时的话。
“既然你全盘否定过去,那我便不再是你兄长,我也不必再对你有半分掩饰。”
沐锦书握着弓的手指紧了些许,这样的气氛,她很不喜欢。
谢明鄞道:“那天夜里,你并非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吧,虽然我神智不清,但能感受到你的回应。”
沐锦书有种被戳穿的感觉,登时红了脸,慌乱道:“我没有......”
谢明鄞略作停顿,不继续话语,佯肃提步走近,本是想俯身去取她手里的弓箭。
沐锦书下意识避着身子,却靠到他肩侧,谢明鄞侧眸淡淡一瞥,她耳尖是淡淡的粉色,有时候越回避什么,便越有什么。
伸手去轻揽她的身子,突如其来的揽怀使得沐锦书心尖一颤。
谢明鄞像是得到了心中证实,心绪安定下来,低首靠在她耳畔处,道:“其实你不会推开我对吗。”
他嗓音低沉却不是温柔,温热的气息像是落进心间的一片落叶,泛起阵阵涟漪。
沐锦书的手间一松,拿不住弓箭,啪嗒地掉落在地上,两年前的紧紧相拥涌入脑海中,皆是面红耳赤的记忆。
她不禁退步,腰肢却遭他轻轻一按,沐锦书双手扶上他的臂弯,额头抵到宽肩。
秋色浓重的靶场里,之前的候在四周的几名侍卫不知从何时起不见了踪影,只有山野鸟雀点点。
谢明鄞轻轻将她放开,直言不讳地试问道:“若夜幕时来寻你,你见我吗。”
沐锦书喉间微哽,侧过身子,话语有些磕巴,羞恼道:“你...你满口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