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滇二贾和宇文邕回目打量了来人两眼,缓缓向后退了两步,默然不言。
无为道长修养过人,暗中凝聚功力戒备,但表面之上,对两人的滔滔来势,却是视若无睹。
那蓝衣少年却是沉不住气,长剑一挺,欺进三步,右腕挥摇之间,撒出一片剑花,挡住了两人,冷冷喝道:“站住。”
那长发披肩的白衣人手中蛇头拐杖一伸,当的一声,封开了长剑,说道:“老夫无极手手刁全。”
蓝衣少年从未在江湖上走动过,除了二位师兄,别无相识之人,就算比刁全名气再大十倍,也是唬他不住,当下长剑一振,暴闪起一片寒芒,道:“管你无极手手、有极手,到了我们三元观,都不得有撒野举动。”
无为道长望了师弟一眼,也不出言喝止,显然,这位修养过人的全真道长,也瞧出今夜局势,已难免一场凶恶的搏斗,势成水火,纵然阻止住了师弟,也是难以消弭今夜兵战之灾。
无极手刁全怪眼一翻,道:“娃儿胆子不小,你是什么人的门下,报个名字上来。”
蓝衣少年冷冷说道:“武当门下展临昭。”
刁全冷笑一声,道:“你不是老夫的对手,你想动手,请你那掌门师尊出来。”他见展临昭不过二十一二,误认他是无为道长的门下弟子。
展临昭冷冷说道:“在下那掌门师兄身份何等尊高,岂肯随便出手,你先胜了我手中长剑,再找我师兄不迟。”
刁全心中一动,道:“你是无为道长的师弟?”
展临昭道:“不错,怎么样?”
刁全道:“这么说来,倒是老夫小觑你了?”
右手一抬,蛇杖陡然点出。
展临昭右手长剑一抖,内力贯注在剑身之上,那百炼精钢的剑身,柔若软枝的闪了几闪,贴在蛇头拐杖之上,向外一滑,把刁全点来一杖,封开一侧。
两人兵刃相触,不闻一点声息,其实这一攻一拒之间,却已暗交了一次内劲,展临昭虽然把对方蛇头拐杖封开,右臂却隐隐发麻,心中暗暗吃惊道:这怪老儿功力深厚,不可轻敌。
无极手刁全心中亦是暗生惊骇,忖道:此人这点年纪,内力竟如是之强,武当派能卓立武林盛名不衰,果非虚传。
彼此交接一招,两人的心中,都有了警惕之意,谁也不敢再稍存轻敌之心。
刁全冷哼一声道:“武当派名非幸获,老夫今夜要领教贵派中几招镇山之学。”蛇杖伸缩,疾点而出,倏忽间,攻出三招,分袭展临昭三处大穴。
展临昭和他暗拼一招内力之后,已知他功力深厚,非同小可,自己宝剑乃轻兵刃,硬封他沉重的杖势,先已吃了大亏,当下一提真气,避开杖势,长剑侧进,横里削去,这一剑变出意外,刁全身不由己的退了一步,手中蛇头杖,突然展开,刹那间杖影滚滚,劲风呼啸,攻了过来。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逼得退了一步,心中羞怒交加,挥杖抢攻。
展临昭长啸一声,领动剑诀,一道银虹,疾射入那滚滚杖影之中。
这是一场武林中罕见的恶斗,但见杖影如山,裹着一道白芒,旋封扑击,敌我难分。
无为道长双目中神光如电,凝注场中,暗中蓄集了十成功力,只要一见师弟不支,立时全力出手抢救。
那身着红袍,头戴金冠的怪人,圆睁着一对三角眼,看着场中搏斗,脸上是一片愕然神色,似是未料到武当一派中,除了无为和云阳子外,还有这等年轻的高手。
一侧观战的宇文邕和闽滇二贾,亦都看的暗暗心惊,想不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竟能和名满江湖的大魔头无极手刁全,打一个平分秋色。
杖影纵横,剑光旋转,片刻之间,两人已恶斗了三十余合,仍是个不胜不败之局。
那红衣人一扬手中亮银打穴撅,冷冷对着无为道长说道。“哪一位有兴致,和兄弟玩上几招?”
无为道长道袍飘飘,缓步走来,道:“贫道来领教几招。”
忽听一声大喝道:“师兄且慢,待小弟先会会他。”
群豪转目望去,只见云阳子仗剑飞奔而来,身后紧随着十二个中年道人,每人手中捧着一柄长剑,神色肃穆,大步走来。
云阳子来势奇快,一掠而至,距那红衣人还有四五尺远近时,陡然停下了身子,长剑斜垂,肃然说道:“贫道武当门下云阳子,领教高招。”
那红衣怪人冷森他说道:“兄弟殷圣穷。”
云阳子道:“闻名已久,今夜幸会,主不欺宾,请出手吧!”
殷圣穷冷笑一声道:“武当正大门派,一向讲究江湖礼数,兄弟草莽之人,不懂这个。”亮银打穴撅一扬“天外来云”,呼的一声,点向云阳子的玄机重穴。
出手一击,就是致命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