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曼。”贺言舒摇摇头,轻声制止了她,将那汹涌又急不可待的感情堵在了对方的喉咙里。
他何尝不知道秦曼曼想要说些什么?只是有些话不适合听,不如将它结束在开口之前。
贺言舒淡淡启唇,耐下性子:“曼曼,一年前的事,我早就忘了,你不用再向我确认些什么,我不会让那件事影响你和老黄之间的关系的。”一年前那件事,自然是指秦曼曼向他表白,之所以这样说,无非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可秦曼曼并不想下这个台阶,她走近一步,几乎要将贺言舒逼至墙角:“不,言舒你误会了,我不要你忘记,我是想告......”
“你是个性格很好的姑娘,黄鑫也是个善良体贴的对象,你们很般配。”贺言舒截断她的话头,微笑着由衷道,“你没有因为我的事对老黄有偏见,选择了接受他,我很高兴。他好像很珍惜这段感情,作为兄弟,我只希望你不要辜负他。”
“贺言舒......”秦曼曼怔怔地看着这个拒人于千里之外,又把话说得冠冕堂皇的人,心里五味杂陈。其实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和这个人接近过,哪怕是现在——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步之遥的时候。
不只是学历、家世和谈吐,她在方方面面都觉得贺言舒完美得不像这个世界的人,很难想象有谁能和他并肩站在一起、走进他的心里。
“而且......”贺言舒举起自己右手,露出那枚黑色指环,语气透着淡淡的无奈:“我是无浪漫情结无性恋者,不会对男性或女性中的任意性别表现出欲望,也无法动心。想想你和老黄相处的日常,你一定不愿意失去那些乐趣吧。”
秦曼曼顺着他的话思索了一会儿,肯定地点头。当然,谁不愿意和喜欢的人做亲密的事呢?通过肢体接触获得愉悦,对她来说是本能,是很自然而然的事。
得到一个木偶般的完美男友并不是她的初衷,但前提是贺言舒没有欺骗她。
秦曼曼扬起好看的脸,最后一次对他展露自己的美,话语像是同自己的和解,又像是对曾经的道别:“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说完,她便往卡座那边走去,走了几步站立在原地,背对贺言舒道:“不过扯这种谎骗我,也是难为你了。”
看着人离去的身影,贺言舒有些发愣:扯谎?
他无奈轻笑,真是谎言就好了,那他也不至于苦恼这么久,觉得自己不正常。
他和秦曼曼大概是老死不相往来了,不过兄弟过得好就行。朋友妻不可欺,他和她本来也没有非要往来的必要。
不知道是不是被贺言舒那番话刺激的,秦曼曼回了桌之后对老黄格外亲热,直接挽着他的胳膊靠到了他的肩膀上,喜得老黄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大家都在起哄,贺言舒见了只是了然地笑笑,轻轻把手中酒瓶放到桌上。
“来来来,人都到齐了吧,没有要上厕所的了吧,要上也给我憋着,等会儿再去!”雷子看了一圈,底下坐好的人忙插话,“齐了!”
“都在了!”
“开喝!”
“那好。”雷子道,挑眉看着众人,露出搞事的眼神,“马上就是我们的保留节目,是什么呢兄弟们?”
“打浪!”
“浪里个浪来!”
“没错,就是打浪哈哈哈。”雷子瞟到对面那个慢慢挪动的人影,“老黄!你干什么去!坐好!”
老黄半拉着还在沙发上坐着的曼曼的手,一脸苦相:“雷子,你就放过我吧!我多少年没喝酒了,一听到‘打浪’这个两个字我就头皮发麻!”
秦曼曼低低地笑,在场的人忿忿点头表示赞同——这桌儿谁没感受过被“打浪”支配的恐惧?每年生日都要来这么一回。不,不止生日,毕业啊、期末什么的也是,反正逢年过节的,都得玩儿。
最要命的是,上次被整惨了的人,下次势必要报复回去,所以这个节目一直被他们保留到现在——只要还有人过生日、还有人有喜事,这债就永远还不完。
见黄鑫畏畏缩缩的,雷子转了转眼珠子,鬼主意就上了心头。他拍了下身边轻轻抿酒的贺言舒:“言舒,你来打个样,让老黄回忆一下是怎么玩儿?”
“我?”贺言舒笑着摇头,“要不我还是给他讲规则吧。”
“不不不,太复杂了我听不懂,你还是给我示范一下吧。”黄鑫装傻。他知道自己今晚躲不过,巴不得有个人顶在他前头,给他当缓冲。
“那好吧,输了只喝一杯行不行?”贺言舒打着商量。
雷子想了想,表示同意:“行,不过到时候黄鑫得喝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