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寒把烟摁灭,瞥了他一眼,冷漠开口:“我赚够钱了,不想赚了!”
周子阳这下眉开眼笑了:“嘿,兄弟,早说啊。”他有种找到知己的感觉,亲热地开口:“对啊,就每年分红都够舒舒服服地过了,干嘛这样拼死拼活的,我修了几世才成了个纨绔子弟,不能浪费不是,就我哥,分明只比我大三岁,单看面相老了我十岁不止。”
周子阳吐槽:“他整天算计来算计去的,我心里发慌。”
席寒‘嗯’了一声,烟蒂上还有一尾余烟,挨着滤嘴,方才灭烟的一瞬触到了火星,如今上面有些许的焦黑色。
两人正说着,前方的车缓缓动了。
周子阳道:“今儿咱们聚聚,我刚收了个东西,一会给你看看。”
平时周子阳各种会所酒吧的玩惯了,他看到席寒手上的戒指,想着就约到了一处别墅。
平时空着没人,来安城了他才住几次,不过装修得不错,也算干净。
进了门,席寒坐在沙发上,周子阳从酒柜里挑了一瓶酒给两人倒上,流纹玻璃杯轻巧地撞在一起,里面琥珀色的液体泛起了阵阵涟漪。
“来,cheers.一会让司机送你回去。”
席寒晃了晃杯子,轻抿了一口:“让我看的东西呢?”
周子阳从保险柜中取出了一个盒子放在桌上,单手取下上面的盖。
明黄色的锦盒内放着一天蓝釉赏瓶,设计的精巧,成年男人一手能握住,瓶身秀气却不显小气,如今在阳光下颜色温和内敛,无声之中便有一种历史的沉淀之感。
席寒挑了挑眉,单手拖出,他指间在上摩挲了一周:“你让我看的是这个?”
一个清朝晚期的天蓝釉小赏瓶。
周子阳笑了笑:“我这不是不懂吗?让你来看看。”
瓶底有印,四个大字‘康熙年制’。
席寒拿在手中转了一圈,周子阳道:“东西是不是真的?”
席寒看了几眼收回视线,放下瓶子:“寄托款,成色不错,挺好看的。”
周子阳乐了:“送礼够不够?”
席寒道:“给你家老爷子不能送。”
晚期的寄托款,民窑烧制,两万以内,要是给周家老爷子送便不够台面。
周子阳心满意足地装下:“拍卖场上得来的,我就找你看看真假。”
他去的那家拍卖场已经做过一次初评了,但协议上很清楚,这种东西不一定百分百保证是真的。
周子阳道:“我新认识一女孩儿,考古系的。”他见了一面想追求,便投其所好地送古玩。
席寒点头表示理解,转了转杯子,又喝了一口。
周子阳说:“主要是怕送了假的,她要是生气了我可不就黄了嘛。”
原本敛眉看着酒杯的人抬起头来,目光中有了波动:“她要是生气了怎么办?”
周子阳心想才见了一面生什么气,又想到了他的前几任,想了想道:“生气了就吵架,我得哄着,闹得挺烦的。”他看向席寒:“你懂这种感觉吧?”
口中的酒有些刺激,席寒咽了下去,抬目开口:“我们没吵过架。”
“不会吧?”周子阳有些吃惊:“吵架就是一种融合与理解,是知晓对方感受的一种手段,偶尔的小吵小闹很正常,这就是一个磨合阶段。”
席寒眉心几不可查地皱了起来道:“没有。”
他们从来没有吵过架,五年了,一次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