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那是需要钱的,但没钱怎么办?”
“当然也可同商人合作,但前提是不能将属于官家的利益完全拱手相让,可以选择共赢,但不能由一方垄断。”
“嗯”方四维沉吟片刻,说道:“你的建议很好,本官会酌情考虑。只是今日邀请大家来此,是商讨如何解决地价以及物价飞涨的问题。刚才你所提的增加契税,本官觉得还是稍欠妥当,契税收多少,怎么收是户部和应天府所决定,本官怎能随意增减?”
“另外还有,物价高涨已经影响到了百姓的日常生活,诸位还有啥好的建议能平抑物价?大家都踊跃说说。”
胡老爷便是开有自己砻坊的米商,他嗤笑一声,对方四维道:“这有何难?”
“哦?胡老爷说不难?那不如仔细说说,我等也听听,若是办法不错,本官自然有赏。”
“县老爷总不会没听过平粜吧?好比某地灾荒,官府发粟赈济,倾廪以救,然而市场上的米价依然腾贵,这时最好的办法不就是广施粜之术?光南京诸卫仓所贮米麦足给十余年,平粜很难吗?”
“再说了,米能平粜,其余的诸如肉蛋菜油就不能施粜之术了?”
方四维不由笑了,这确实是好办法,当初自己怎么就没想起来?
“胡老爷这法子果然好,本官明白该怎么做了。”
胡老爷又问道:“那契税一事,县尊大人又是什么想法?某觉得范秀才所提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或许可以抑制地价疯涨。”
方四维沉吟半晌:“这事本官还需向上峰请示”
方四维此次召集的里老士绅商议,本也邀请了曹家参加,只是曹家却无一人来。
曹淓毓已不在西陈的曹宅里,仿佛消失了一般
其实他也没走多远,就在南京秦淮河畔,某一栋河房里。
这栋河房外表看似毫不起眼,里面却别有洞天,其豪华堪比紫禁城。普通人进不来,能进的从来都是达官显贵。
这家畅春院便是曹淓毓名下的一家南风馆,而且业界驰名。
当然,其外在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掩盖其内里曹家票号恒昌号在金陵设的地下银库。
宅子另有出口,与河房相通却并不相连,这出口便在钞库街上。
宅子里有一间不大的佛堂,基高五尺,前有一小轩,左右两侧设有欢门,后通三楹佛堂,庭中以石子砌地,悬挂幡幢数列。
佛堂之后为一间小室,小室本是小憩之用,置有榻具。本不大的地方,此时却满满当当坐满了人。
曹家东六门的六堂,二堂馨宜堂、三堂四和堂、四堂流清堂、五堂德善堂、六堂双合堂、七堂五桂堂,从未像今天一样人来得齐齐整整。
为何而来?自然为利而来。
曹家东六门之所以兴旺有赖于合本经营,统一管理,以股取利。如今的东六门却非以往那样抱成一团,就好比此次的资本游戏,参与出钱的除了五堂,就只有四堂和七堂,而三堂和六堂以及二堂,却没有出资。
而今,出资的三个堂赚的盆满钵满,却也叫其他三堂眼红不已。二堂仗着老爷子宠爱,妄想摘下成熟的果实这怎么看都让人太毁三观,二堂不要脸到这个地步,那曹家祖坟里的老祖宗们可还稳得起?
荃叔简直恨死二堂的人,二堂与他五堂处处都从中作梗,恨不得将五堂置于死地才罢休。都是一个老祖宗传下来的,怎么就跟有深仇大恨的仇家一样?
不过,他转念一想也就释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即便亲兄弟都要算清楚,何况只是族人。
但这次合本之事,五堂却是半点不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