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难得的开明大度让她心里也替建云高兴,她这个小叔子人有礼貌心地也善良,所以她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弟弟般对待。
东厢房里,凤姑透过窗户看着院子里的婆婆和招娣,狠狠地瞪了一眼。
她们俩的对话她全都听到了,她咬着牙轻轻地骂了一声:“贱皮子,平时看着像头闷驴似的,背地里却最会溜须拍马屁!”
她说着,啪的一下放下支着的窗户,然后气呼呼地坐到了床边。
李建国这会儿已经起来,他正在衣柜旁穿着衣服,他见媳妇凤姑拉着一张脸坐在那里,只好关心地问了一句:“一大早的,谁又惹你了嘛?”
“你说谁又惹我了,你们家一个个都是披着羊皮的狼,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就我最实诚了,我傻呗。”
“咋了嘛?谁是狼谁是羊嘛,乱七八糟的。”
李建国听着凤姑骂自己家人,心里不高兴了,但他也没有太过明显的表现出来。
“我是羊,你娘和招娣都是狼,得了吧?那建云和杏花的事都定好了,这会儿你娘又反悔了,还说要让招娣一会儿买肉买面上村长家道歉,我呸,什么人什么事呀!”
凤姑想想就觉得气愤,本来她还指望着和村长家搭上亲家,日后总有便利的地方。
可现在,那老太太又出尔反尔地支持起她的小儿子和那王老师处对象了,这要是日后分了家的话,他李建云的小家一家有两个吃国家粮的,那日子是好过了。
可她凤姑和李建国呢,照样是叫花子吃豆腐——一穷二白。
所以,她现在想想就觉得窝火,她这些天的努力和撮合全都白费了。
“唉——”
李建国叹了口气后不吭声了,在他看来,弟弟李建云能娶杏花最好,不能娶他也不能强迫他,这毕竟娶妻的人不是他。
“不行,你必须要尽快跟爹和娘说分家的事了,你在这个家里出力最多,既然我们占不到好处了,那他们也别想占我们的便宜!”凤姑咬牙切齿,狠狠地说着。
李建国面色沉重,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要说打从心底里他肯定是不想分家的,他是老大,若是第一个提分家爹和娘肯定要伤心了。
所以,以往凤姑催他的时候,他总是支支吾吾地应付着就过去了。
“你听到没有,你这两天必须要给我提了,若是不提那……咱就离婚!”凤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气愤过,气愤得她把离婚的字眼都说了出来。
李建国听到离婚两个字后,全身一震,随后不可思议地看向了凤姑,他在愣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十分生气地走过来质问她:“你真敢离婚?”
凤姑看着他的眼神,其实在话说出口之后她就有些后悔,但为了日后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她绝不能服输。
她把胸口往前一挺,站在建国的面前咄咄逼人地说:“你要是不提,你看我敢不敢!要是离了,只有你李建国打光棍的份,我凤姑指定还能找个比你强的!”
这话一出,李建国怂了。
他不否认凤姑的话,她长得眉眼清秀,皮肤白净,哪怕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也仍然有着非一般人的风韵。
反观他李建国,虽然也长得五大三粗,有着一副结实健壮的体格,但是因为那年上山收松油摔了一跤之后,他的脸上就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丑漏的伤疤。
这条伤疤极大地影响了他的容貌,以至于他在媳妇凤姑的面前也总觉得矮了几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