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鸟甚至能猜到如果江疏星没有在警察的庇护下生活一年半,现在暗网悬赏前十绝对有“星北”这个代号,因为没有那些哥哥们,星北就不会挑单子,就凭星北那百分百的成功率,名震□□那都不是事。
他本该堕落无尽深渊,是那群美好而负重前行的人在悬崖前拉了他一把,限制了他前行的脚步,带着他走进了光里。
他在无限的生命里还可以回头,他在有限的时间里已经回头。
粟鸟抿了抿唇,还是开口说:“我解释一下,我不是跟你们同一批进来的玩家,我是刚被温小茯调过来的,我本来跟我的三个队友在另一个随机世界副本,刚进去就死了三个,我们那个队就剩我一个人了,我正琢磨要怎么自己活下去呢就被那里的温小茯分茯强制性调动到这里来了,说是这里缺几个人,要我过来补缺。刚才我在瞎逛,就看到鉴玉珩星你了,正好我一个人没人带,就过来了,当时确实没看到星星少爷。”
“缺人?”何珩皱了皱眉,不知道温小茯打的是什么算盘,又想到了一个可能性,“看来玫瑰公爵是希望三个阵营十五个人一个都不少,这样晚上的游戏才公平。”
孟辛树弱弱地举起了自己的手,等到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的时候,才说:“那个……我好像在暗网的悬赏上见过他,赏金两百万比特币,代号就是粟鸟……”
江疏星:?
小孟同志看起来斯斯文文戴个眼镜一副知识分子的样子还会逛暗网呢?
粟鸟:???
他是真没想到跟人打了个照面就被认出来了,真不知道是该感叹自己的名气大还是运气差。
何珩把江疏星拉到自己的身后,赵必先也一副“粟鸟要是敢动手就当场开团走职业技能把他剁了”的表情。
何珩偏头问江疏星,语气不乏冷冽:“你知道这事儿吗?”
“知道,”江疏星小朋友此刻唇角往下压了压,连带着平常微微往上翘的眼尾也耷拉下来,就连平常温和无比的语气都淡了些,像是在一杯温水中化了一块冷硬地硌牙的冰,“但他是我外面唯一的朋友了。”
粟鸟见此话都说不出来,不只是他,哪怕是整个认识或者听说过“星北”这个名号的人都没办法把“星北”这号人物和眼前软软糯糯乖乖扮演什么都不知道的小朋友挂上钩。
就算是照顾了他一年半的那些哥哥们,在知道江疏星尽心尽力帮他们收集证据而且真的打了徐阴一个措手不及让警方收网十分成功之后也不会把他当普通小朋友看,但依旧在后面的日子很照顾他就是了,也经常问候他这个卧底的线人。
粟鸟那时候才真真正正地见到了光,那么耀眼,那么吸引人,让人看上一眼就流连忘返,让人想永远待在他们的身边。
扯远了,扯回来。
别人不知道那些事,就会觉得江疏星性子软,人也可爱,偏偏粟鸟还知道星北就是他,就怎么看怎么违和,不过粟鸟看着某人脑袋上的“一天萌新”也在自己的脑袋里编造出了一个让逻辑合理化的故事。
他可怜的阿北一定是因为等级太低所以才不得不装成小朋友博同情的,实在是太可怜了!
粟鸟挠了挠头,诚恳地说:“我可以当炮灰,也可以挡在阿……疏星的面前,也有自保的能力,只要你们可以让我跟在他身边就行。”
何珩看了一眼江疏星的反应,却见他低着头一声不吭,和刚才回答他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他其实有点疑惑江疏星这样的人怎么会和粟鸟成为好朋友的,黑市的杀手都是这么好相处的吗?他看不见得。
但江疏星加入他们没多久,他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身份去质问这一点,他也没什么资格,把这个问题放在一边之后,何珩转头对粟鸟说:“可以,你留下来,我们也有更多的探索空间。”
这番话,解读的好是说粟鸟有用可以留下来,这要是解读不好,那就是说江疏星限制了他们对这里的探索空间。
一边要照顾这么一只菜鸡,一边还要到处看怎么破局。
江疏星低声对何珩说了句“谢谢”,当做收留他朋友的感谢。
……
天渐渐黑了下来,花坛里的玫瑰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显得妖冶。
恩伊斯带着每个阵营的人都去看了房间,并且警告他们没有强制需求晚上不要出门。
简单来说就是不要出门。
好巧不巧,另外两个阵营都走了,剩下的五个人里除了何珩一队,还有个粟鸟。
何珩一行五人在大厅里等了好一会儿,直到夜晚十一点的时候,恩伊斯才出现在他们面前,江疏星抬眸看他,却发现他胸口的玫瑰胸针不见了,且新戴了一双白手套,白手套上面有一片红玫瑰的刺绣,绣在手背的地方,很是显眼。
恩伊斯手里拿着一朵玫瑰,递给粟鸟,等到粟鸟小心地接过去之后,他又冲着江疏星躬了躬身:“客人们,带上属于你们的玫瑰,跟我去看看房间吧。”
江疏星拿着两支玫瑰率先起身,跟在恩伊斯后面,粟鸟走在最后,他就说为什么刚来的时候会有一张写着“第三方”的扑克牌,原来是有游戏,还好他把牌给留着了。
他们的房间在二楼客厅旁边那条走廊的最尽头,烛火摇曳,风一吹,光就会被阴暗完全吞噬。
恩伊斯站在门前对着他们笑,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愉悦:“里面有一份我精心准备的惊喜,送给我们可爱的小少爷,希望小少爷能够喜欢。”
江疏星偏着头看了一眼半边脸都隐在黑暗里的恩伊斯,眼里划过一丝冷戾,还透露着点点杀意,语气却一如既往的软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