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

扶迹的力气比他预期要大很多，而且对方深知格斗中的该怎么样找到对手的弱点，至少在现在的情况下，他很难挣脱。

扶迹却不依不饶:“想要我放手，那你就用你的秘密来和我交换，告诉我，为什么一直戴着手套？”

“和你有什么关系？”

“想要了解系统出错的原因，那我应该充分了解我的监督对象，”扶迹维持着从背后一只手揽着费雨的腰一只手抓着对方手的暧|昧姿势，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在审问犯人，戏谑的语气掺杂着冰冷的态度，和平常他不太一样:“所以你戴手套的原因是什么？是不是在用某种特殊手段刻意干扰系统运行？”

费雨只感觉胸口地空气在一点一点离开肺部，眩晕的感觉顿时涌上头颅，紧接着熟悉的记忆又开始在脑海中闪现。

冰冷的病床，黑白条纹的病号服，还有白色的房间墙壁，他的四肢被冰冷的镣铐禁锢，直到房间门打开，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细长的针管，然后开始往他手臂上注射不知名的药物。

他看见自己被泡在透明的巨大圆柱形液体池里，戴着用来维持生命的氧气面罩，透过玻璃他看见周围是宽阔的实验室，研究仪器的屏幕上闪着独属于冰冷机械的蓝色亮光。

而他只是被困在笼子里重复接受一场又一场实验的小白鼠。

“滚开别碰我。”他垂着头，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语气有什么不对劲，只感受着胸腔里的空气在一点点脱离身体，仿佛又回到了被关在液体池里的时候。

扶迹起先还没感觉到异常，直到费雨的呼吸越来越浅，心跳速率也在减慢，他在反应过来事情不对劲:“你怎么了……”

他缓缓放开被他紧紧箍在怀里的人，费雨听见他说话，像是某种回忆忽然被打断，紧接着他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了扶迹，迅速退到距离扶迹两米外的地方。

刚才挥之不去的窒息感顷刻之间消失。

扶迹忍不住点开自己的面板，想要查看检测图中的频率线，结果刚想要点开大图的数据分析，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阵异常的“嗬嗬”声。

拉风箱似的，像是嗓子被火烧坏了的人，声音从胸腔里挤出来。

扶迹忍不住抬头。

然后他就看见了一张惨白的脸，脸上遍布着伤痕，皮肤已经开始溃烂，双眼的位置没有眼球，只剩下一对渗人的白眼。

是一只丧尸。

看见扶迹抬头，丧尸也裂开嘴角，露出猩红带血的牙齿，大吼一声朝着扶迹扑了过来。

扶迹:“我他妈……”

这只丧尸是从房顶上滚下来的，大概原主是为了躲避丧尸攻击才爬上去的，结果没躲过感染，在上面也变异了。

扶迹被猝不及防一扑，差点被咬掉半只手，丧尸扑了个空，身体砸到地上的时候还发出一阵闷响，像是身体内骨头断裂时的声响，它却仿佛感受不到身体有任何的疼痛，重新爬了起来，朝着扶迹扑了过去。

扶迹:“？”

系统不是说过副本里的丧尸只会攻击玩家不会攻击他的吗？！

他站在原地等一会儿，期盼着这只丧尸刚刚只是失误了才会跑过来扑自己，结果看着这头只有眼白的东西在原地转了转，然后找准扶迹所在的方向，继续发起进攻。

扶迹这回真的确定丧尸攻击的就是自己了，他连忙后退几步，借着旁边一根破杆子的力一脚把丧尸踹倒，然后他看见费雨站在一边抱着手冷淡围观的表情。

电光火石之间，他忽然想起不久之前在列车上费雨和自己说过的那句话。

“真善良，那希望待会丧尸咬的第一个人是你。”

他趁乱调开系统界面，想要验证自己的想法，最后果然看见屏幕上又是一大片骇人的红，用后脑勺想都知道系统又抽了。

“真是废物。”他低骂了一句，语气有点奇怪，见费雨一点都没有想要上来帮忙的意思，又一脚把再次爬起来的丧尸踹倒，然后趁对方还没爬起来，踩住那张称得上倒胃口的脸，只听“咔咔”几声响过之后，原本还在张牙舞爪的丧尸暂时失去了动静。

但是只是扭断脖子和卸掉胳膊的话根本就不足以杀死这种生命顽强的活死人，他只能抬头望着费雨:“枪借我一下，我帮它爆个头。”

费雨站在原地看着他，然后缓缓抬起手中的枪，先是对准了地上的丧尸，然后枪口缓缓上移，对准了扶迹的脑袋。

扶迹:“……”

他喉头哽了哽，看着地上还在兀自挣扎的丧尸，没来由觉得一阵苦涩:“好吧，我自己来。”

说完转身从破烂的窗户护栏上抽了一根长长的铁棍，然后回到了丧尸的身边。

费雨依然拿枪指着他。

扶迹:“别紧张，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离远一点。”

.

地面很快就被丧尸黑紫色的血液铺满，伴随着血液一起流出的还有一阵让人反胃的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