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吴王携世子造访铸剑城。
银坤逸设下大宴,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席间,吴王笑盈盈道:“本王犬子未娶,又听闻城主有位令嫒未嫁。常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如城主不嫌犬子无德无能,不妨共结两家之好?”
银坤逸大喜过望:“承蒙吴王看得起,在下又岂能拂君之意,破坏一桩美好姻缘?”
铸剑城再如何遗世独立,也终究不能与疆域辽阔的大衡王朝相提并论。
吴王是血统纯正的皇族,没有人会愚蠢地拒绝皇族抛来的联姻橄榄枝。
只要攀上皇族的高枝,铸剑城就将今非昔比。
但美中不足的是,吴王府与铸剑城定下的这门亲事,却是郎有情而妾无意。
吴王走后,城主银坤逸很快发现了一桩难以启齿的家丑……
被他视若掌上明珠的三女儿银望舒,言辞激烈地拒绝了这门亲事,并声称自己已名花有主。
银坤逸强压怒火:“他是谁?是不是那个老花奴和某个野男人的贱种?”
银望舒大声回应:“他不是什么贱种,他是有名字的,他叫沈君山!”
“你什么时候把自己交给他的?十七岁?”
她摇头。
“十六岁?”
她摇头。
“十五岁?”
她还是摇头。
“总不会是十四岁吧?”
她贝齿紧咬红唇,含泪却笃定地点头。
“我银坤逸一世英名,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个恬不知耻的女儿!!”
银坤逸雷霆大发,一巴掌狠狠将宝贝女儿打翻在地。
银望舒趴在地上号啕大哭:“你一直醉心经营着你的生意场,你的名利场。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的死活?我十四岁生日那年你在哪,十五岁生日那年你在哪,十六岁生日那年你又在哪?所以我和君山私定终身,享受男欢女爱,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那一夜,父女闹崩。
银坤逸一方面下令把宝贝女儿关了禁闭,然后又把宝贝女儿那年轻美貌的情郎沈君山抓来,处以宫刑。然后再度逼迫宝贝女儿离开情郎,同意与吴王府定下的那门亲事。
虽然知道情郎已没了那话儿,但银望舒咬碎了牙齿,还是坚决不同意嫁到吴王府,并道出自己已经有孕在身的秘密……
银坤逸暴怒得失去了理智,竟然把哭得撕心裂肺的宝贝女儿和一头抓来的大蛛妖一起丢进了炼妖血池……
最终出来了一个不人不妖的畸形怪物……
沈君山从宫刑的剧痛中惊醒过来,拼死挣脱了束缚,找到了那头不人不妖的畸形怪物。
但这头畸形怪物已经失去了人类的一切记忆、情感和理智。
沈君山带着畸形怪物去求助一个邪道修士。
邪道修士:“她已经与蛛妖炼成了一体,不可逆转。唯一可能的办法,就是遵从蛛妖的嗜血本性,让她继续修习血炼之法,等到她能幻化成人形,或许就能恢复昔日的一切了。”
因此,沈君山带着畸形怪物离开了铸剑城,最终挑选了鹧鸪村这个有些偏僻的村庄。
既为躲避铸剑城的追杀,也为了远离猎妖行会的视线。
说巧不巧,第一个受害者就是鹧鸪村的大长老努克白。
此后一发不可收拾,又有数十条人命接连被残害。
其中有人面蛛自己捕食的,也有沈君山暗中协助捕食的——比如那七名实力不济的猎妖人,就是先被沈君山打得半死,然后再送给人面蛛。
……
看完这些,韩平之一声轻叹。
说到底,这是一个教育问题引发的连环血案。
可怜,可悲,可叹,却又很难让人生出同情。
“我听完你们的故事了。”
他慢慢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