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少澄很肯定地点头,“村子就这么大,我把能问到的村民都问了遍,他们都表示从昨晚之后就没再见过跛子。甚至连跛子昨晚在谁家借宿都问不出来,没有任何人知道。”
李宓心中狐疑,跛子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了呢,他就算有急事要离开村子,也应该会跟自己打声招呼,而不是平白无故悄然离开。
如果说还在村里,他会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没人见过他,是进山了又或者是躲起来了,为什么躲起来?
李宓感到头疼,不打算再去考虑这么多,也许跛子只是许久未回渠柳村,进山打野味尝鲜了。
柳三喜听见曹少澄的话,犹豫了会儿,说道:“算了,既然你们想找梁宽,我也不能拂了跛子的面子,给你们指一下去梁宽家的路。其他事情,你们自己去问吧。”
说着,柳三喜倒了碗茶水,用食指蘸着在桌上比划出条道儿来,指明梁宽家的位置。
李宓道了声谢,同时拜托柳三喜留意跛子的消息,一旦他回来就立即通知自己。
临走前他又问了有关崔骃的事情,并拿出画像,柳三喜摇头,说从未听过村里来过这号人,近期也没有别人进过村。
李宓只好作罢。
随后,三人出门往梁宽家去,路上交流着渠柳村的事情。
“这座村子处处透着古怪,你们觉得呢?”曹少澄说道。
李宓点头,“从昨晚村民的聚会盛况以及渠柳村随处可见的青砖小道,还有柳三喜家的情况来看,渠柳村的村民很富。”
“而且渠柳村的经济来源似乎很隐秘,他们并不依靠种地赚钱,”沈落在一旁补充道,“无论是进村之前的山上,还是村里那些荒废已久的块状耕地,根本没有种植过庄稼的迹象,很明显有些年没刨过了。”
李宓嗯一声,“找机会搞清楚村里人靠什么维持生计的。另外,还要搞清封家灭门惨案后发生的死亡案件,前后又没有联系,凶手是不是同一个。我总觉得崔骃在这一带的失踪与渠柳村脱不了干系,甚至崔骃可能已经死在了渠柳村某个角落,而凶手就在村子里。”
李宓心中有个猜测,他觉得封家灭门惨案与之后的诅咒杀人,凶手应该不止一个。
单看二十年前的封家五十七口人一夜之间惨死,很明显是遭凶手蓄意报复,也许是通过下毒,也许是某种急性传染病。当然,这么多年过去,这些都已无从检测,只能依靠推理。
而之后二十年间,又陆陆续续有人莫名其妙死在村里,且大都是时间不超过七天的村外人。凶手如果憎恨封家,又为何要对村外人下手,享受无差别杀人带来的快感?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李宓曾想过凶手是否是为了掩盖某种秘密,才故意以杀死村外人的代价制造恐怖传闻,但当跛子说到村里人搬出村也会被诅咒杀死时,他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目前看来,凶手为两人或者多人的可能性,极大!
李宓大脑飞快思考的间隙,三人路过一间院子,里面有个衣衫雍容的老人冲他们打招呼。
李宓停下思考,看着眼前这个老人,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我是渠柳村的村长,听说村子里来了客人,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多多担待啊。”老人笑道。
李宓赶紧施礼,说道:“原来您是村长,进村没来拜访您,是我们失礼才对。”
村长道:“不碍事。村子里来外人也热闹热闹,不过你们应该都听过传闻,渠柳村……不能久留,所以这几天你们在三喜家放心吃住,但可千万别误了日子,到时后悔莫及啊。”
村长的话很诚恳,李宓瞧他的样子也很担惊受怕,仿佛自己这三人在渠柳村出了事,将对渠柳村的名声造成难以挽回的冲击。
李宓笑着点头,“放心吧村长,我们待几天就走,绝不会麻烦你们的。”
随后三人摆了摆手,称改日再登门拜访,匆匆离去。
村长站在院门,微笑着目送他们远去,直到余光中背影消失,嘴角的笑意才渐渐变淡。
村口望楼上,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李宓等人的一举一动,见他们往梁宽家走去,便飞快舞动手中双色旗帜,送出信号。
赶到梁宽家时,对方刚从封家送饭回来,见到李宓等人愣了一下,破天荒没有下逐客令,而是请他们进去了。
李宓打量着梁宽家的布局,除了桌子椅子以及锅碗瓢盆这些东西外,再有就是香案上供奉的早已积灰的送子观音,可见梁宽的生活十分单调乏味。
梁宽给三人倒了茶水,李宓放到嘴边抿了口,没敢往下咽,悄悄吐到袖子里后,招呼着对方坐下来。
李宓说道:“这次来,主要是想请教一下当年有关封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