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乌桓的这一次山林埋伏,委实打了公孙瓒一个措手不及。
除了左右后三方杀出的乌桓步卒外,还迎面驰来一支马队。
马队人数,大约两千余骑左右的样子,俱都是高头大马,马上之人各个身穿鲜艳的异族服装,背悬箭壶,手提强弓。
随着骏马的飞驰,马上的骑士不停的弯弓搭箭射来,随着“嗖嗖”的离弦之声响个不停,每一支箭矢都堪称例无虚发。
绕是以白马义从的善骑,在被包围的情况下,面对如此密集精确的射击力度,亦是开始逐渐出现了大幅度的伤亡。
不时有白马悲鸣长嘶,身扎数箭,痛苦倒地,或是马上骑士中箭,哀嚎落马。
直让把白马义从视为命根子、宝贝心肝的公孙瓒,心疼得眼睛都红了。
“散开!散开,结云阵回击!”公孙瓒扯着嗓子嘶吼着下达命令,同时浑身浑白气焰笼罩弥漫。
随着一阵雄壮嘶吼的策马声,白马义从如同分开的波浪一般,从中间分开。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白马所属,随我搭箭还击,杀!”
面对乌桓人的如此偷袭,吃了闷亏的公孙瓒,哪肯退却?
手中长枪一招,高喊着白马义从的口号,不退反进,亲自冲锋陷阵。
同时运气呐喊,声震四野。
在公孙瓒的引领之下,约两千三百名白马义从结阵向前,一边纵马驱驰,一边控弦仰射。
公孙瓒手下的这支白马义从全是精选的上等良马,马上的骑士也是精挑细选,骑术丝毫不逊色于常年牧马的胡人。
加上他们手中的羽箭,也全是特制的武器,射程远,射速快,箭头锋利,所以骑射能力,同样不比胡骑差上多少。
当白马义从反应过来开始还击后,连续数波怒射,射的迎面而来的乌桓骑兵纷纷坠马,一片惨叫。
纷纷的箭雨,如同飞蝗一般飞进了那群骑兵阵中,应声落马者必然被后续的同胞马蹄所践踏,踏为肉泥,踩成齑粉。
“杀!”
很快,双方之间的间隔便被马力拉近,两边的骑兵,都不约而同的弃弓选择了近战。
突如其来的肉搏战斗,转眼间便展开了,还没等高郅回过神来,两支兵马的前锋,已然狠狠撞在一起。
刀光剑影、人喊马嘶,场面一时间变得极其混乱,根本看不清谁是谁。
残肢断臂,鲜血四溅,那是充满无尽暴戾与肆虐气息的战场。
刺鼻的血腥味,又一次的灌入高郅的鼻息。
望着那狰狞的面孔,望着纷乱的场面,从来没有经历近万人纠缠厮杀,大战事大场面的高郅呆呆站在原地,浑然不知自己究竟该做什么。
只见士卒们奋勇冲上前去,用手中兵刃砍翻一个敌军,随即又被另外一个敌人砍倒,在这种上万人的战场上,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战场上已经弥漫起浓浓的血腥味道,两军的士卒都好像发了疯似的厮杀在一起,扭打在一起。
人命,在战场上贱如草芥!
这就是...成千上万人之间厮杀乱战的大战场?
高郅从灵魂深处泛起了阵阵凉意,那混乱的景象,那扑鼻的血腥味,让他从灵魂深处涌出一股名为战栗的情绪,以至于他整个身体不禁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