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脸色一阵晦暗,道:“侯爷和婆母都舍不得她早早出嫁,前来求亲的一概不应,所以在身边多留了些日子。”
张氏爽朗一笑:“怕是求亲的人太多,挑花眼了吧?苏苏,你自己中意怎样的郎君?”
苏苏红了脸,低头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都听爹爹的。”
张氏拉住她的手:“饮食男女,人之大欲。这事儿既要门当户对,又得两相情愿才好。”
苏苏道:“国公夫人开明,只是别拿苏苏打趣了,我……”
王夫人满面红光:“这丫头自小脸皮薄,夫人快别逗她了。来,吃菜,这道八宝鸭子味道不错。”
张氏仍旧拉住苏苏不放:“好姑娘,你觉得我家流光怎么样?”
苏苏的脸更红了:”这、这不是女儿家该评论的,而且苏苏也不认识秦公子……”
王夫人笑意更深:“她懂什么呀?不过秦小公爷是京城有名的才学满腹、风度翩翩,我一见就觉得有眼缘。”
张氏却忽然正了脸色,手上用力,把苏苏的手握得更紧:“不认识?流光可是告诉我,和你颇有情义,昨天来南府也是为了见你。”
张氏目光犀利,仿佛要看穿苏苏的内心。她心中一惊,原来张氏之前的好言好语,是为了试探自己。
她的呼吸只停了一瞬,然后抬头迎上张氏的目光,眼神清澈坦荡,带着一丝迷惑不解。
“国公夫人许是误会了,苏苏的确不曾与秦公子说过话,我家六妹妹倒是和秦公子有些交情。”
张氏挑了挑眉,一字一句道:“是这样吗?我自己的儿子,我最了解,他喜欢舞文弄墨吟诗作对,六小姐和他不投机。”
苏苏不卑不亢答道:“苏苏只管做好份内之事,至于秦公子和六妹妹的事,苏苏无法置喙。”
张氏眼风一扫,瞥见苏苏腰间的荷包,冷声说:“二姑娘的荷包可真精致,我在流光那儿也见过呢。”
王夫人急了,没想到张氏竟然迷惑自己,从苏苏这下手。
“国公夫人说话注意些,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名声,可不容外人随便猜疑。”
“呵,既然知道女子最重名声,还能做出这种事来?你何必顾左右而言他,这个荷包到底怎么回事?”
王夫人道:“此事昨晚侯爷已经查明,秦小公爷拿着的是和我家六丫头的信物。摄政王睚眦必报,为了秦家和南家的性命,此事还是不宣扬的好。”
张氏满腹狐疑,流光怎么可能与南苍苍那个疯丫头有瓜葛?
她盯住南苏苏:“你对我儿当真没有情义?”
南苏苏举起三指,字字铿锵:“苏苏对天发誓,对秦公子绝无半点儿情意。秦公子半夜与妹妹私会,我这个做长姐的也有责任,今后一定会好好规劝妹妹。也请国公夫人好好规劝秦公子,毕竟六妹妹是待嫁的王府侧妃,秦公子招惹她十分不妥。”
她只有一口咬定是秦流光的错误,两家的亲事才有可能谈成。
见苏苏如此坚定,张氏心里也犯了嘀咕。正要再问,忽然听见“咣当——”一声,屏风边摆着的一只花瓶应声而碎。
几人朝屏风后望去,只见一人呆呆地站在那里,盯着南苏苏,眸子一瞬不瞬,正是秦流光。
苏苏胸如擂鼓。难道刚才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他在柴房呆了一夜,没吃没喝,形容有些狼狈,眼中绝望的神情更是有目共睹。
张氏见状,赶紧上去把他翻来覆去检查了一个遍:“流光,你没事吧?没受苦吧?你别怕,有事母亲为你做主,谁若敢为难你,母亲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