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台屋檐错落,竟让一些地方偏点光影都落不下来,微风吹过,便觉得阴冷异常。
祁怀将手中的衣带放到怀中,她从阳光处走到阴凉下,缓步走进了院落。
庭院之内,树影密布,毫无章律的枝叶随处伸展着。
树荫下站着一位男子,让祁怀微微愣了一下。
聂辰?
他怎么在这里?
聂辰身着朴素,却一身傲骨,风姿绰约。
祁怀看向屋内端坐在案台上的沈丘辛,以及坐在他对面的那位老人。
老人两鬓泛白,衣着有些简陋,看似清明的双眸其实满是疲惫之色。
祁怀收回目光,恭顺的行礼,“老师。”
沈丘辛回来时,便从其他学子嘴中得知祁怀并未与他们在一起,如今见到祁怀无恙的回来了,他也放下心来。
沈丘辛向祁怀介绍道,“祁怀,这位是墨家周长老。”
“周长老,他是我的弟子。”
周长老点点头,夸赞道,“还未听闻沈山长收了弟子,不错不错真是风华正茂。”
院落内的少年,矗立在阳光下,她本身温润却并未耀眼的阳光夺取半点光芒。
祁怀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她特有的气质总会吸引住别人的目光。
周长老收回目光,他背脊微弯,面露为难之色,“沈山长当初遇难,我墨家弟子曾出手相助过。”
“这次……我希望沈山长可以出手相助。”
沈丘辛端起茶杯看着,水面上漂浮着的茶叶,他虽未说话,但依旧表现出了他的意思。
这次的事情他并不愿意帮忙,先不说他是杂家的人,他这次来学宫也只是想要说服易元不要发兵开战。
“君子本不争炎凉。”沈丘辛淡淡的说道,他不愿陷入各方争斗中。
亭前的祁怀也算是听明白了,墨家想请沈丘辛在明天的辩合上出面,代替墨家赢下这场比赛。
祁怀不知为何墨家想要在这场辩合中夺得胜利,但沈丘辛明显想要拒绝,可偏偏欠着墨家的人情。
既然这样,她或许可以……
正当祁怀微微思量之间,聂辰说话了,他低下身子,恭敬的说,“沈山长,我愿参加这次辩合。”
沈丘辛看着亭前的聂辰,微微皱了一下眉,“聂辰切莫逞强,你可知明天辩合上,是名家的公孙先生。”
名家一向擅长辩合,墨家中不乏人才,却也没有胜算,墨家想要的是一定的胜算,就算是沈丘辛也拿不出。
祁怀低着头,她转眸看了聂辰一眼,若是能在学宫上胜一场,也算是下克上,名声大噪了。
祁怀收回视线,她再次行礼,“老师,我亦愿意参加这场辩合。”
若是可以,她也不想和聂辰争,可是这个墨玉令,她必须要拿到。
沈丘辛放下茶杯,他眸光越发的冷了,“祁怀。”
聂怀向祁怀看去,他略显不悦,之前祁怀便事事都要与他一样,他以为经过这些时日,祁怀会有所改变,但没有想到祁怀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祁怀知道沈丘辛生气了,她依旧浅笑着,云淡风轻道,“我可以代表墨家参加辩合,但有一条件,若是我胜之后,长老可否能将墨玉令借我一用?”
沈丘辛手指微抖,他虽是神情不变,但却是气极了。
可他又没有办法,他欠墨家人情,但他不方便替墨家出面。
他先前叫祁怀的名字,就是为了制止她,可祁怀不仅没有听,还对墨家长老提出了条件。
她可知着墨玉令对于墨家来说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