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六月里一个标准的艳阳天。
晴空万里,一丝云都没有,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温度已经飙升到了三十度。
弥月跟着林青山出门的时候还在想,果然就是这样一个热辣辣的好天气,才最搭配硝烟四起的明战暗战。
大家火气都足得很,就差一个合适的、发\泄的出口了。
弥月还在想今天开会,古玩协会的那帮老人家说不定还会吵起来,就感觉他师父走的路线不大对。
好像绕路了?
弥月扒着车窗看了半天,忽然间福灵心至,整个人都一个激灵支棱了起来,“师父,咱们这是……去严赋的博物馆?!”
林青山头也不回的嗯了一声。
弥月长大了嘴巴,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他的老师要去参加严赋的交流会……
这么刺激的吗?!
弥月搓搓手,兴致一下就上来了,“师父你早说啊,我把厨房的擀面杖带上,说不定还能派上什么用场呢。”
林青山被他逗笑了,“你以为是去跟猴子打架?”
弥月哼了一声,“跟猴子打架,也比这种情况好对付吧。”
猴子哪有人那么复杂。
“师父,你怎么想的,要去他那里开会?”弥月想不通,“你们不是应该自己凑一起好好商量商量吗?”
就算去卧底,也不该他师父这么大咖位的人去卧呀。
“这就是开会商量的结果。”林青山淡淡说道:“大家一起去,看看严赋究竟想干什么。他不就想把人都挖过去吗?那我们就主动打包过去好了。”
弥月,“……”
弥月冲着他竖起大拇指,“牛。”
牛的不止是林青山一个人。
等车子驶入严氏博物馆敞开的大门,弥月才发现,但凡他能叫得出名字的古玩协会的成员们几乎都来了。
他们不但来了,还大大方方的在院子里扎堆,等人都聚齐之后,声势浩大的一起往里走。弥月看到大门口迎宾的工作人员脸色都不对了。
他们还没有走进博物馆办公楼的会议室,得到消息的严赋就阴沉着脸迎了出来。
严赋衣冠笔挺,依然是一副考究的绅士派头,身旁簇拥着几位助理保镖。弥月在他们当中看到了那位曾经有过联系的圆脸姑娘。此时此刻,这位姑娘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僵硬,都快要笑不出来了。
显然,眼下这样的局面,并不在他们的预期之内。
严赋的目光有些阴沉,眉峰也微微压着,一脸的山雨欲来。在他身后,会议室的大门敞开着,零零星星已经坐了不少人。还有人抻着脖子往门外看,想知道门外发生了什么情况,搞得主办方都迎了出去。
严赋的目光扫过赵默、刘春和这两位协会的负责人,在林青山的脸上停留片刻,然后又不动声色地滑开,落回到了赵默的脸上。
“没想到大家这么给面子,竟然都来参加我们的交流会了。”严赋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赵默,“这可真是……蓬荜生辉啊。”
看到他不爽,赵默就笑得开怀了,“哪里,哪里,互相交流学习嘛。”
副会长刘春和也笑得一脸和气,“老严呐,你看我们这些人好歹也是搞这个的,你们要是有什么专业问题……正好我们也能帮上忙。”
言下之意,你们一群外行,还好意思提学术交流?!
交流啥?
怎么讨价还价吗?!
严赋看了他一眼,显然听出了他话外之意。
弥月在人群后面看的津津有味,觉得有学问的人掐架果然比较有看头,一个个的,意思都在话外头。
严赋显然没有要在会议室门口跟大家吵架的意思,他侧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正好,有位老朋友带了传家宝过来给大家开眼。你们也算有眼福。”
赵默身后一位老者忙问他,“什么传家宝?”
严赋眼中微微露出几分得色,“是一件南宋时期的玉壶春瓶。”
他身旁的一位助理轻轻咳嗽了一声,补充说道:“是血纹瓷。”
果然这话一出,有几位偏爱瓷器的老学者眼看着就激动了起来,脚步都加快了。
弥月也激动了一下,但心里又有些不确定。想想之前博物馆里展出的那个有破损的小碗,那可是省博都没有的好东西,怎么忽然就……这么好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