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就在中间打圆场,说乡里乡村就提点建意啥的,随口聊聊就成了。
廖金月点头,有了杜箬兰这句话,看与不看就在孙子了。
三人在屋里坐了会,冉逸过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瓷盆,里面还放着毛巾跟香皂。
男人应该是刚洗过澡,身上的白衣黑裤干净整洁,头发未干,还冒着水气。
杜箬兰在心里默默想了一下,此时的冉逸也有二十六了,可混身上下的青春气息还在,一张俊脸看着好似才二十出头。他神情淡淡的,看向人时无波无澜,帅得可以当饭吃。
白天他的样儿有些狼狈,杜箬兰还能抵御诱惑,现下这男人将自己捯饬得香喷喷的,立即就能放上床的那种,她一时没忍住,看呆了。
廖金月将李阿婆的事情说了说,冉逸没点头也没摇头,视线在李阿婆身上定了定,之后看向杜箬兰。
老太太过来看病还说得过去,她来干什么?
而且那样子……
男人蹙眉,杜箬兰回神,笑道:“邻居,眼看天都黑了,扶上一把。”
还真是个“好人”。
冉逸也没说什么了,放下东西给李阿婆做了个简单检查。
翻翻眼,摸摸脉,让她抬手抬脚外加询问一下情况。
之后冉逸说她有陈旧性脑梗,这种没得治,只能调养,如果需要可以开个药方给她。
李阿婆当然要,她说这两年总是头晕想睡觉,感觉就活不长了,可人到了这种时候总是舍不得这世间,能活一天是一天。
冉逸找了纸笔出来,坐在油灯下给她开方子。
男人的侧颜帅得一踏糊涂,杜箬兰将自己隐在角落里又偷偷看了起来。
前世他走后杜箬兰的身体还硬朗,多少个日夜都煎熬在回忆之中。
而今,活生生的人就在她的眼前,她怎能不知痴迷,怎能不贪婪。
杜箬兰心里紧紧地,酸酸地,呆愣之时又感觉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她侧头看去,对上廖金月祥和的目光。
杜箬兰心里咯噔了一下,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之后便不敢再看了。
廖金月觉得这大闺女有些奇怪,想了想视线在孙儿脸上转了圈,也笑了。
药方很快就开好了,冉逸递给李阿婆,让她去抓药,他能做的只有这些。
李阿婆千恩万谢,抖着手将药方贴身收好,就准备回去了。
杜箬兰赶紧上前将人扶住。
两人刚刚出门,杜箬兰闻到侧面的小厨房里飘出一股子药味,之后便见哑妹端着碗黑乎乎的中药出来了。
四目相对,哑妹很友好地向她笑了下。
杜箬兰翘了下嘴角,垂头扶着李阿婆走了。
她想那药是熬给廖奶奶的吧,她的身子在这个时候就已经不好了?
前世冉逸对自己年轻那会的事其实提得并不多,他们回乡的这几年,刚开始杜箬兰正沉浸在新婚的“幸福”中,后面又为不孕的事备受煎熬,无心关心别人,连哑妹的存在都不知道,对他们家知道得少知又少。
后面的几天,一切照旧。
杜箬兰每天和大家一起上工,有时遇上杜家人,两个婶娘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不是骂咧就是嘲讽。
那纺织厂的工作多好啊,风吹不着雨淋不到的,有些人就是犯贱。
遇上骂人杜箬兰就怼回去,讽她的听听就好了,反正以后会让他们刮目相看。
这般骂了几次,杜家二房三房那边也没讨到好,反而抖了不少陈年旧事,渐渐也就不吭声了。
那些人不蹦踏杜箬兰也懒得理他们,她一边上工,一边关注着冉逸那边的情况,忙着呢。
自从上次教了他,那男人干起活来好多了,至少没有再手忙脚乱。
只不过他脸皮薄,有时遇上那些爱开玩笑的不给他收拢□□的草,他就真不弄,跟个乖宝宝似的。
杜箬兰见状给他送过两次草,没敢撩他,怕表现太明显引起男人反感,就当是做好事一样,放下就走了。
这天,杜箬兰跟杜会计请了假,打算上镇买点东西,出村时在河沟边上遇上廖金月。
听闻杜箬兰要上镇,廖金月让她帮忙带点东西。
“就这药方,有啥抓啥,没的就算了。”
杜箬兰接过来看了一眼,字体苍劲有力行运如风,是冉逸开的。
“廖奶奶,你身子不舒服么?严重不?”
廖金月无所谓地笑着道:“一些老毛病,不当事。其实不吃药也没啥,就是怕冉逸担心。”
真是这样吗?
杜箬兰不太信。
廖金月给了她十块钱,里面有两味药不便宜,就是不知道镇上有没有。
杜箬兰点头,心里想着要是镇上没有,她就将药方抄一遍,到时想办法到城里去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