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这人跟他们乡下汉子太不一样了,走到那儿都能吸引别人的目光。
哑妹也见到他了,难得露出一个笑容,正准备收拾一下跟着下山,就见冉逸向她点了点头,自顾走了。
原来不是来接自己的。
哑妹笑容收拢,环顾四周,大概明白点什么了。
杜箬兰一下午都没有去上工,冉逸回到家都有点心神不宁。
中午那一幕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有点害怕会出什么事。
“逸儿,天晚了,你还站在院子里干嘛?”
廖金月也感觉到了孙儿的异样情绪,探究地看着他。
冉逸看了眼渐暗的天色,突然说:“奶奶,我有点事,先出去一会。”
他转身进屋,找了个电筒。
廖金月见他风风火火的,问道:“去哪儿啊?这就要吃晚饭了,吃了再出去吧。”
“很快就回。”
冉逸没听,人已经走远。
他要去确认一下,不然于心不安。
杜家大房的屋子在前村,一棵大槐树旁边。
冉逸找人问了一下很快就到了。
院墙不高,他一眼就能看清里面的情况,黑灯瞎火的根本没有人。
冉逸不死心,推开无闩的院门进去叫了两声,回答他的只有徐徐晚风。
这时,隔壁院子传来一些喊声,不多会就有人来到这边,看见冉逸很是奇怪。
此时冉逸也顾不上什么闲话不闲话的了,问了一下情况,有没有看见杜箬兰。
邻居也是一脸懵,想了想好像看见她中午背着背篓出门,之后就不知道哪儿去了。
看来人并没有回来,冉逸听得心头一凉,匆匆说了一句,出门去找住在村子中间的大队长。
大晚上的这边动静不小,又有人推开院门出来看情况,问王婆子她儿媳妇刚刚啥情况。
王婆子儿媳妇说:“我也不知道啊,冉家孙儿让我多叫些人,说是上山什么的。”
“上山干啥?”
“他走得急我也没弄明白呢,怕不是杜家那女娃子丢了。”
“啥?”
心中的猜想被证实,冉逸的脚步有些慌乱,他敲开杜平忠家的院门,将杜箬兰中午上山至今未归的事说了一遍。
开门的是杜平忠媳妇,听闻杜箬兰可能在山上出事,啊了好几声,有些不敢相信。
“那女娃子平时主意就大,会不会自己上哪儿去了。”
他们这儿山也不高,里面也没啥豺狼虎豹,平时上山的人不少,没人出过啥事啊。
冉逸顾不上那么多,想到中午时她哭着离开,又急又愧,汗都出来了。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队长在家吗,赶紧招集人手,上山寻人吧。”
“这,这真是不巧,我男人跟大儿子都出诊去了。”
冉逸听见这话提了心,又说:“那麻烦婶子赶紧找杜会计安排一下,我先上山,你们后续过来。”
他一刻都不想等了,越等心里越慌。
说完大概地点,冉逸直接消失在夜色里。
杜平忠媳妇站在门口发怵,好一会才将自己小儿子叫过来,让他去找杜海云。
夜晚的山林静谧萧索,清冷的月光被茂密的枝叶遮挡,林中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一串脚步声由远至近,紧接着有光射进来,像是利刃,将黑夜划破。
“杜箬兰,杜箬兰……”
冉逸的声音传遍半个山头,他顺着电筒的微光四处寻找,叫上几声之后又停下来倾听,可惜除了虫鸣跟惊起的夜鸟,没有别的异样。
顺着中午她消失的方向,冉逸找到了一些被镰刀削断的杂草。
那些杂草断断续续,延绵了好长一段路,显示着当时她发泄的怒气。
冉逸后悔了,中午不应该那样说她。
再怎么样她都只是个十八的小姑娘,遇事不多,不知道危险很正常。
其实此时想起来他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劝她不要胡来,为什么会选择去唬人家呢。
“杜箬兰……”
冉逸一路找过去也不是胡乱找,他看过她的药方,知道她想采什么药,大概会是什么地方他了然于心,上山后没多久,便在一处小溪边找到了她的背篓。
小溪边上有脚印跟青苔,不远处就是断崖。
冉逸的心迅速下沉,到崖边一看,发现了有人掉落下去的痕迹。
“杜箬兰!”
断崖不高,下面有一处小水潭跟高低不同的枝叶树木。
冉逸左右看了眼,顺着断崖边一直向下,走了一阵总算找到一处陡峭的小路下去。
从中午到夜里,杜箬兰一直躺在冰冷的水潭边上。
她知道自己摔了,可是头好晕,背好疼,一丁点儿力气都使不上,爬不起来,也无法呼救。